“雨水你们熟,天上下来,顺着路牙进井,干净不到哪去,但起码能喘气……”
“污水可不一样——”
“厨房油污、浴室使用过的废水以及厕所的屎尿屁,全搅和在一起……”
“要是不戴防毒面具,呵呵。”另一只手掏出粪叉,常威单手持着,像探雷一样在前方地面拨拉,把一团团看不清楚材质的垃圾挑到一边。
“之前我让张文看过井盖上的字样,确认是雨水管道后才叫你们下来。”
“要是突然下雨呢?”王准抬头,目光顺着拱顶渗出的水迹滑到远处,“水位一涨,我们连掉头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不是那种气象台挂红牌的暴雨,顶多淹到脚脖子,真要是有那么大,我们找个井盖再上去呗。”常威耸耸肩,眼角时不时回头瞄下常依。
说到底,常威的选择偏向也是有妹妹的因素。
他不怕厮杀。
但只要一想到外面随时可能爆发的尸群,他宁可让常依窝在潮冷的地下。
进雾坟,不过是为了给妹妹治腿,别的都不重要。
“行,那就把沿途井盖都记牢,真有动静也能第一时间翻出去。”王准点头,算是把常威的打算拍板定案。
就这样,一行人在管道中踩着浅水,慢悠悠地往前蹭。
半个小时后,一道闸门横亘在众人面前。
和想象中那类整块钢板防爆闸不同——
它更像一张放大的铁网,拇指粗的钢筋横竖交错,钢筋之间只留两拳宽的方形孔洞。
锈迹顺着焊点淌成红褐色的痕。
“没路了……”
常威把小武往王准怀里一塞,自己半蹲下,双手扣住铁栅底部。
指节一发力,锈屑簌簌掉落。
“这得花不少力气。”常威松了力道回头。
管道里可不能用枪械来处理这些铁栅,跳弹反倒会更危险。
“小黑,过来帮忙。”
只能用蛮力来处理的话,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王准话音刚落,半空中掠过一道黑影,两条手臂同时探出。
“嘣——”
第一道焊点崩裂,红褐色的锈渣四散。
“嘣——”
第二道再断,铁栅中央立刻出现一道手掌宽的菱形豁口。
但这种大小的洞口明显不够。
小黑左臂继续向上攀,右臂向下压,硬生生把整面铁栅从门框里“嘎吱嘎吱”地往外掰。
最后,她猛地收臂——
整面铁栅像被拆散的鸟笼,“哐啷”一声向内侧塌陷。
两个小孩子理解不了这种神异,所以被震惊到的人只有王乙霖一个。
本以为黑伞是无人机的他不敢抬头多看,只悄悄往李庆雨身旁挪了半步,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
穿过铁栅洞口,继续前进了几百米之后,管道突然一分为二。
“选哪边?”
张文用纸巾试了试,都有风。
“选什么选?”王准的声音在管道里带着微微回声,“我们又没打算上去,就在岔口这休息不好吗?”
放下小武,他用手电扫了一圈——
两条岔管左右分开,天然把中间这段主渠围成一个小口袋。
潮风从左口吹进,干风由右口带走,空气对流,湿闷减了大半。
“两条路都通风,等于现成的换气孔。”
“这是个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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