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刻，他身上的‘味道’变了。”

他相信芽芽的直觉，也相信自己对危险的感知。

“被什么东西……‘附身’？或者替换了？”

白梦觉推测道。

“那个洞口后面的东西……”

一想到那声满足而扭曲的叹息和“祭品”这个词，众人就感到一阵寒意。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余乐姬打断道，她走到塌陷的废墟下方侧耳听了听。

“上面的动静小了，公司的人可能以为我们死定了，或者在想办法挖掘。

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这条岩洞不知道通向哪里，必须尽快离开。”

她看向冷雨泉：“能分辨方向吗？”

冷雨泉拿出一个罗盘状的仪器，晃了晃，指针疯狂乱转：

“不行！这里的磁场是乱的！能量流向也乱七八糟！”

何邪闭上独眼，忍着左肩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

再次全力激发「锚点体质」，感知着周围环境的细微差别。

混乱……死寂……

左边深处，那种硫磺味和令人不安的悸动感更明显……

右边……相对“平静”。

但似乎弥漫着一种……悲伤和空洞的感觉？

两条路，似乎都不是好选择。

“两条路。”

何邪睁开眼，指了指左右。

“左边，有活物躁动的气息，危险，但可能蕴含能量。

右边……死寂，悲伤，可能有未知风险。”

典型的绝境选择题。

“选左边！”

冷雨泉立刻说道。

“有能量波动说不定能找到给你‘充电’的东西！总比去右边感受悲伤强！”

“右边。”

白梦觉却持反对意见。

“左边气息狂暴不稳定，以我们现在的状态遭遇战斗极其危险。右边的‘死寂’虽然未知，但至少没有瞬息的攻击性。

悲伤……或许是某种信息残留，未必是实体危险。”

“我同意白小姐的看法。”

鸦沉声道。

“避实就虚。”

余乐姬看向何邪：“你觉得呢？”

何邪沉默了几秒。

感受着左肩「暗金低语」对左边方向传来的那种硫磺味和躁动气息产生的细微“渴望。

又感知着右边那空洞的悲伤……

他猛地一咬牙：“走右边！”

他选择相信白梦觉的判断，也更警惕「暗金低语」的渴望——

这玩意觉得好的，对他未必是好事！

“好，就走右边。”余乐姬没有异议。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

拖着疲惫伤残的身体。

向着那条弥漫着死寂与悲伤的右侧岩洞深处走去。

这条岩洞越来越狭窄，地势逐渐向下倾斜。

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暗淡的、散发着微光的苔藓，提供了些许照明。

而那股悲伤的情绪也越来越浓烈，甚至开始影响人的心神。

花柳怜又开始低声啜泣，连冷雨泉都感觉心里堵得慌。

何邪的左肩反而渐渐平静下来，仿佛这里的死寂环境让它感到“舒适”？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隐约出现了微弱的光芒，并非苔藓的幽光，而是一种……

柔和的、乳白色的光。

同时。

他们听到了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哼唱声？

像一个母亲在安抚哭泣的婴儿，温柔、悲伤、而又……空洞。

众人警惕地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岩洞在这里到了尽头，外面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

空腔的中央，竟然生长着一棵巨大无比的、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芒的……水晶树？

树的枝桠如同水晶般剔透，树叶是缓缓飘落的、散发着白光的光尘。

整棵树美得惊心动魄，却又散发着无尽的、令人心碎的悲伤。

而在那水晶树下，坐着一个模糊的、由光影构成的女性身影。

正低着头，轻轻哼唱着那首空灵而悲伤的歌谣。

在她的怀里，似乎抱着一个同样由光构成的……婴儿？

然而，仔细看去，那棵美丽的水晶树的根系。

却深深地扎进了空腔底部一片巨大无比的、漆黑的、如同沥青般不断蠕动冒泡的泥潭之中！

那泥潭散发着浓郁的绝望和死寂的气息！

何邪的左肩猛地一颤！

「暗金低语」传递来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敬畏、渴望，以及……深深的恐惧！

它认识那片泥潭！

或者说，认识与那片泥潭同源的某种东西！

白梦觉的银红重瞳猛地收缩，失声低语：

“这是……‘虚无之垢’？！它怎么会在这里？！还孕育出了……‘悲伤幻影’和……‘慰灵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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