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小巷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何邪靠着冰冷的墙壁。
目光锐利如鹰隼。
死死盯着瘫坐在地、喘息未定的花柳怜。
黑猫蹲在一旁的垃圾桶盖上,异色瞳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铁皮,发出规律的轻响。
“你,到底是谁?”
何邪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打破了沉默。
“‘异常亲和’?能精准找到安全屋,能熟门熟路绕过所有封锁找到工厂通风口,工具箱里还备着军规急救包和高能食品……
什么美院的学生?你觉得我会信?”
花柳怜的身体微微一僵。
抬起头。
那双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但深处却闪过一丝被逼到墙角的慌乱和……
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我……我没骗你!”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却明显底气不足。
“我对这些东西就是很敏感嘛!总能撞见,总得学点东西保护自己啊!那个工厂……
我以前为了找那种生锈的工业零件做雕塑,偷偷溜进去过好几次,当然熟啊!
至于那些吃的用的……都、都是网上淘的二手军剩物资,便宜又耐用嘛!”
她的解释听起来似乎都能圆上,但在何邪这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精听来,处处是漏洞。
过于熟练的规避技巧,对异常波动的精准定位,还有那远超常人的心理素质。
虽然表现得很害怕,但实际行动却异常果决……
“是么?”
何邪向前逼近一步,尽管身体虚弱,但那经历过终焉战场的气势依旧带给花柳怜巨大的压迫感。
“那你告诉我,刚才那股窥伺我们的能量波动,你为什么完全感觉不到?
一个‘异常亲和’体质的人,会对那种程度的窥探毫无所觉?”
花柳怜的脸色瞬间白了三分,眼神躲闪:
“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没注意……”
“没注意?”
何邪冷笑。
“还是在……刻意忽略?或者,你根本就知道那是谁,甚至……那就是你的同伙?”
“你胡说!”
花柳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怒意。
“我才没有什么同伙!我要是想害你,刚才何必救你?!
让你被那个怪物打死或者被风纪委抓走不好吗?!”
她的愤怒看起来真实无比,甚至带着一种被冤枉的委屈。
但何邪的左肩,那暗金的低语,却捕捉到她愤怒情绪下,一丝极其细微的、计算和表演的波动。
她在演戏!至少有一部分是!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嗡……!
一股阴冷、粘稠、充满病态占有欲的能量波动,如同潮水般从不远处另一个巷口弥漫开来!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刚刚成型、却无比尖锐的嫉妒情绪!
是那个面具杀手!
他还没走远!
他似乎因为仪式被打断。
怪物和黑衣人的出现,或者因为何邪刚才的扫描惊动。
总之,他的情绪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
几乎是同时,另一股沉重、死寂、贪婪的波动也从工厂方向隐隐传来,那只灰白怪物似乎摆脱了黑衣人的纠缠,正在循着某种痕迹追来!
而第三股,冰冷、纯粹、充满解析欲的窥伺波动也再次出现,如同无形的镜头,聚焦于这小小的巷子,记录着这多方汇聚的场面!
三股截然不同、却都代表着某种“大罪”倾向的波动,在这狭窄的空间内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接触、碰撞!
滋啦——!!!
仿佛热油滴入冰水,又像不同频率的电流相互干扰!
以何邪和花柳怜为中心,周围不到十米的范围,空气猛地扭曲、粘稠起来!
光线变得明暗不定,仿佛老旧电视的雪花噪点侵入现实!
墙壁上的涂鸦开始毫无规律地蠕动、变形!
一种强烈的认知错乱感袭击着范围内的所有意识!
这不是有意识发动的“域”,而是不同“大罪”力量特性相互排斥、干扰、试图覆盖对方时,自然产生的规则涟漪!
是绝魔位面无法完全压制这些高位格力量碰撞而显现出的短暂异象!
“呃啊!”
花柳怜首当其冲,抱住了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的“异常亲和”体质,在这种混乱的能量碰撞下,仿佛成了一个放大器。
让她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何邪也闷哼一声,感觉大脑像被无数根针扎刺。
左肩的暗金低语疯狂尖啸,一种想要毁灭周围一切混乱的暴怒本能几乎要冲破束缚!
就连那只黑猫也发出了尖锐的嘶叫,全身混沌能量不受控制地溢散,在身周形成一小片不断扭曲、抵消其他影响的微小混沌域!
“稳住!”
何邪强忍着不适,对花柳怜低吼一声,同时全力运转银血,试图分析这混乱力场的规律。
“这力场不稳定!找出最薄弱的点!”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