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娥直起身,往进料口瞅了瞅,棉花正顺着缝隙往外钻。
\"可不是!我这就找老铜匠弄块铁皮,比木板经造,省得总换——你这脑子,比算筹还灵光,这点子都能想出来,赶明儿让陈太后给你加月钱!\"
\"哗啦\"一声,陈阿娇掀帘进来,身上的锦棉披风扫过门槛,带起阵风,吹得棉花絮打旋,像群白蝴蝶。
\"加得好,就该这么细致,干活就得眼里有活儿。\"
她展开手里的\"御寒锦谱\",锦面上绣着\"蜀地锦棉\"的纹路,经线是桑丝,亮闪闪的像镀了层银,纬线缠着棉花,毛茸茸的像小鸡绒毛。
\"哀家让阿月试织了这种锦,又暖又轻,比纯棉锦结实——上次给越人织的棉锦,穿俩月就起球,像狗啃过似的,洗三次就薄得透光;这蜀地锦棉,经线用桑丝,耐磨着呢,穿一年都不起球,越穿越软和。\"
陈阿娇拿起案上的\"锦棉暖炉\",炉身是锦灰铜铸的,刻着\"工暖\"二字,笔画里还嵌着细锦纹,像缠了圈小花,炉盖的孔眼排列得像星子。
\"这炉内的灰烬用锦线压过,结成块儿,散热慢,揣在怀里,从早暖到晚,比铜炭炉经用,还不烫衣裳——去年有个织工揣铜炭炉,没留神把棉袄烫了个洞,心疼得直掉泪,那棉袄还是她闺女给缝的新袄。\"
庐江郡织坊的院子里,晾晒的锦棉匹在风里\"哗啦啦\"响,像挂了满院云彩,阳光照在上面,亮得晃眼,锦面的云纹在风里动,像真的飘过天空。
王老实的妻子正坐在石凳上缝\"锦棉工服\",针脚走得又快又匀,像排小栅栏,衣服内衬的棉花蓬松得像刚弹的,外罩的蜀地锦棉闪着光,云纹在风里像在跑。
\"你爹昨儿还说,去年的工服薄得像层纸,风一吹就透,织工们冻得缩脖子,干活都打颤。\"
\"娘,您看我这机子!\"秀儿踩着\"锦线缝纫机\",踏板\"咯吱\"响,机针\"哒哒\"走线,线迹直得像尺子,比手缝的齐整十倍。
\"太后说这是改了织机的踏板,线走得匀,比手缝的结实——您看这袖口,缝得比阿月姐的锦边还齐,洗十次都不会开线!\"
她拍了拍刚缝好的工服,棉絮在里面\"沙沙\"响。
\"冬天工服得赶在大雪前发,不然织工冻得拿不住梭子,跟去年似的,手冻僵了,一天少织半匹锦,王大叔急得直转圈,骂我们'磨洋工',其实谁不想快点干?手冻得跟石头似的,咋快嘛!\"
旁边阿月的织坊里,越人妇人们正织\"暖房锦帘\",锦面的\"拒水纹\"像鱼鳞,一片压着一片,纬线用了浸过桐油的棉线,摸着滑溜溜的,像抹了层油。
\"织呀织,织锦帘,挡霜雪,暖房田……\"她们一边织一边唱新学的汉地歌谣,调子带着越语的软,像缠在舌尖。
唱到高兴处,有人拍着织机打拍子,锦线在手里飞,像群彩蝶。
阿月的学徒小桃忽然举着块锦帘边角喊,辫子甩得像小鞭子。
\"你们看这帘边!加了桑小娥染的红锦,雪落在上面不沾,一抖就掉,比去年的粗布帘强十倍!\"
她指着墙角堆的旧布帘,布帘上沾着泥和雪,硬邦邦的像块木板。
\"去年暖房的布帘,雪一压就塌,菜苗冻得蔫蔫的,张婶心疼得直骂'败家天';今年有这锦帘,菜准能活,冬天工人们也能吃上新鲜菜,比总吃干菜强——干菜嚼着像木头渣,我娘说吃多了烧心。\"
一个越人妇人停下织机,摸着锦帘笑,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花。
\"这锦线比咱越地的藤条软,织着不磨手,还暖乎乎的,比在家织麻舒服——等织完这帘,我要给娃织件小袄,用这锦棉,保准不冻着!娃去年冻得流清鼻涕,擦得鼻子通红,像颗小草莓。\"
秀儿踩着缝纫机,机针\"哒哒\"响得更欢,棉线在布上跑成条直线。
\"等工服缝完,我教你们用这机子!比手缝快三倍,踩一下走三针,保准你们家娃年前就能穿上新袄,比穿旧棉袄暖和十倍,过年走亲戚都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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