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山东巨野磨盘张庄教堂煮肉的香味,随风传的很远。
“特么滴!洋教士和二鬼子又在搞联欢,你闻一闻,葡萄酒和肉香味多冲!”
“你流口水了,哈哈……”
“别闹了!咱们吃糠咽菜,他们可好,哪有吃肉吧嗒嘴的?”
附近的一个村民不满抱怨道。
“嘻嘻!你只是闻见了香味,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哩。”
“小广播,还有啥新闻?说说听听。”
“听说这座教堂里的神父薛田资,借传教之名,睡了附近许多娘们,她们的老公恨死他了!”
一个眼睛有点斜视,号称小广播的村民神秘兮兮说道。
“这事可不要胡说,要出人命的!”我胡说我是孙子。附近人都知道,就你傻瓜不知道。
“啧啧,是不是你老婆也被神父睡了?”
“看我把你嘴撕了!”二人追着跑着,众人哈哈大笑着散去。
11月1日这天傍晚,神父薛田资在教堂里讲解完圣经,刚回到寝室,“梆梆梆”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谁啊?“执拗”门开了。
“哎呀,稀客,两位师弟为何这么晚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来人是薛神父的同行师兄弟,阳谷的能方济和郓城的韩·理加略。
这俩人是来参加“诸圣瞻礼”的,说白了就是天主教版的“行业交流会”。
“欢迎,欢迎,吃饭了吗?”
“师哥,啥时候了,早吃过了。”
“看我脑子,休息时候了。”薛拍了拍脑袋。他挺讲究,拿出尽地主之谊的劲头,拍着胸脯说:
“我那卧室宽敞,带壁炉,你们住!我睡门房,凑合一夜。”
他大概觉得,让客人睡自己的床,是很洋气的待客之道,却忘了这片土地上的老规矩:
“主家的卧室,藏着太多没说出口的恩怨。”
二位师弟谢过,各自安睡。
“邦邦邦”三更已到,当夜大风,伸手不见五指。
几条人影悄悄摸进了教堂,带头的正是刘德润,他带着几个大刀会兄弟,像泥鳅似的摸进了薛神父的卧室。
这伙人跟薛田资仇深似海——前阵子薛田资护着教民,强占了刘德润家的坟地,
非要盖教堂,还放话“上帝的地,比祖坟金贵”。
刘德润揣着把豁了口的大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那高鼻子洋和尚劈成八块。
教堂里黑得像锅底。
几人摸进薛田资卧室,凭着窗外漏的一点月光,看见床上躺着俩人。
“就是他!”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刀片子抡得跟风车似的。
片刻后,屋里没了动静,
几人揣着刀,消失在雨幕里,临走还不忘踹翻了墙角的尿桶——算是给这洋和尚留了点“体面”。
门房里的薛田资早被动静吓醒了,躲在门后哆嗦成团。
等外面没了声,他摸着墙进去一看,差点瘫在地上:
床上躺着的是能方济和韩·理加略,俩人头都快给砍下来了,
而他那床新买的天鹅绒被子,正吸着血,红得跟他后院的玫瑰似的。
薛田资连滚带爬地往济宁跑,路上摔了八个跟头,新买的牛皮鞋都磨穿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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