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蓝队只是临时抱佛脚。
不过是一群即将被打乱,再被收拾的对手。
......
就在此时,演武场入口处,传来一阵沉稳而略显嘈杂的脚步声。
通往场内的几道月洞门与垂花门,瞬间变作人潮涌动的通道。
最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群步履从容、气度不凡的人。
宁远伯赵如梁身着赭石织金常服,外罩玄狐裘披风,裘毛在冬日微风中微微浮动。
他在亲随与几位佩着麒麟、狮子补服的高阶武官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
随行的武官们神情冷峻,低声交谈。
靴底踩在青砖上的声响仿佛都透着一股压迫感。
队伍中,一位身着青色孔雀补服的兵部右侍郎徐珩,原本正与同僚笑谈,神情闲适。
但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落向场地,不由一顿。
那不是他家那混小子吗?
瞬间,他脸上的礼节性笑意凝住了半拍。
心里暗暗腹诽:这小子瞎凑什么热闹?
原本没打算带他来,可那孩子非要跟着,说是找同伴玩。
没想到……居然混到场中去了!
真是一刻不让人省心。
他身旁的武安侯郑礼目光一转,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徐珩神情的细微变化。
心中立时有了几分明白,唇角微弯,却装作不经意地哈哈一笑,顺势指向蓝方阵列:
“哦?徐大人,令郎和我儿都在其中。好!好!少年意气,正当如此!”
郑佑与徐言恭素来交好,两家的长辈也早是心知肚明。
武安侯这一句话,立刻将周围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霎时,视线如潮水般涌向蓝队阵中那几名少年。
有的神色讶然,有的恍然大悟,还有的嘴角勾起,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
人群中已经有人低声议论:
“那不是武安侯家的小侯爷么?是在蓝队吧?”
“蓝队的都是谁家的小子?看着都挺面生。”
“不知道啊——”
“我瞧红队气势如虹,蓝队好像还在练阵呢。”
窃窃私语像细浪一样扩散开来。
徐珩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他只是缓缓收回目光,面上神情重新归于沉稳,淡淡地道:
“小儿顽劣,让侯爷见笑了。既然上场,便当全力以赴。”
宾客们沿着石阶一路登上高台。
那处位置视野绝佳,锦毯铺地,雕花座椅一字排开,显然是专为贵宾准备。
紧随其后的,是几位年少公子,衣冠整肃,时不时探身向场中张望。
另一侧,高台下的看棚里,宁远伯夫人与几位贵妇缓缓入座。
厚厚锦垫与暖炉早已备好,香气与暖意氤氲四周,让场边平添几分雍容气息。
管家与仆从迅速安置锦墩、茶具,动作利落;
护卫则在周围布防,目光警惕地扫过人群。
不远处的临水二楼雅阁,檐下悬着几盏金红相间的宫灯,灯影随风轻摇。
楼内几位年轻姑娘倚栏而立,笑语盈盈,或捧茶细品,或凝神赏着不远处的梅枝。
她们不时探身俯瞰场中,等待着比赛开场。
清脆的笑声与风铃声交织成一曲轻快的前奏,与场下正酝酿的暗潮涌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红队那边,少年们正在系甲整兵,看到贵宾齐至,更是士气昂扬。
有人压低声音笑道:
“啧,来了这么多大人物,正好见证我们收割的时刻。”
笑声虽低,却不乏轻蔑,像是故意让隔着场地的蓝队也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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