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淮趁机再度恳请:“眼下虽未被羁押,但书籍衣物皆在官府之手,会试将近,若不能及时取回,恐误大事。晚生等人年岁不小,若再蹉跎三年,实不知还有无再登科第之缘。今日特来叩求府学援手,愿先生代为出面,助我等早日清还行李,晚生感激不尽。”
三人言辞恳切,神情凄苦,说至动情处,竟都已泣不成声,衣襟微湿。
教谕见状,心中也不免动容。
他深知会试之期如箭在弦,一旦错过,就又要等三年。
况且三人举人身份俱在,又有案牍为凭,确有冤情。
他轻叹一声,道:“三位且莫过虑。此事既涉盐务,又为盗劫之后之物,确需审慎。但我府学既以教化为任,自当护持士子。只是,还望三位将所失之物说得更详些,以便我派人前去查核。”
赵有光立即拱手应道:“所失行李中,多为寒衣、文具、旧书。其中尤以书籍最为紧要,皆是平日苦读所记、师友批注之册,非市面可购者。如今临考在即,若不能及早归还,连应试准备都难以安稳。”
张书淮也低声补充:“其中更有家父留与我的批注读本,失之心忧。书虽无价,情谊更重。”
三人将情况详细的告知给了教谕,依旧这几日三人的无助,实在没办法,这才来府学求助。
教谕知晓缘由后,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唤来门下书童,低声吩咐几句:“你速往盐运司,探探今日值事之人,可侧面打听此案。”
书童躬身领命,疾步而去。
教谕回头看向三人,知道时间的紧迫,语气缓和道:“此案情况我须细核。你们先行回去,明日一早再来,我这边若查明属实,便为三位草拟《保结状》,呈送两司。”
张书淮三人闻言,顿时如释重负,连连拱手称谢。
“先生肯为我等奔走,晚生铭感五内。明日辰时,定准时拜谒。”
眼见天色渐晚,几人不敢久留,寒暄几句后便依次告辞离去。
离开府学时,张书淮站在台阶下,长长吐了口气,脸上虽仍有疲态,但眉宇间已不似先前那般沉重。
“今日这番,总算见到一线转机了。”他说道。
王诚轻声应道:“若真能保状落成,说不定三日之内,行李便能取回。”
赵有光苦笑一声:“回得来最好。再回不来……我怕真要背着身子进京了。”
三人相顾失笑,虽语带自嘲,却已无先前那般无助。
不过也不敢只求助府学,这会天色不宜拜访举人。
不过三人准备去同乡会馆走一番,去寻求他们的帮助,多备一条路,有备无患。
而此时另一边,林向安与段昊初也已回到码头。
看了看天色,准备去谢云那边了询问排队的进展。
若是张书淮三人能够赶上他们的发船的时间,一同北上,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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