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作为南北咽喉重地,又是两淮盐政中枢,官署繁多,关系错综复杂。
眼下这件事,虽是扬州巡检司最先查出行李中的私盐,但真正扣押物品、主导调查的,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
而扬州府衙,目前并未正式受理此案,只把它当作盐务系统内部事务处理。
“这么一来,咱们若想加快进度,就得让府衙出面介入。”林向安缓缓说道。
“可扬州知府外出,咱们也见不着啊。”张书淮无奈道。
“那你们找错门了。”林向安目光沉稳,“咱们是举人,最该走的是府学这条路。”
府学是管理生员教育、考核,维护士子权益的地方。
顿了顿,林向安继续说道:“你们是举人,能证明清白,若能请府学中的教授出面写份《保结状》,再呈给府衙和盐运司,那边处理起来,便不敢轻忽。”
学官虽不直接管政务,但一旦出面保人,份量可就不一样了。
也就是寻找司法信用背书。
“再说了,”林向安微笑道,“若能联系到扬州当地的士绅乡贤,让他们联名上书府衙,效果未必比正式申诉差。你们是读书人,清白无辜,只求归还行李,不算坏事。以当地乡绅之力施加压力,也是常有的事。”
乡绅士族对于维护阶级地位权利,定然愿意出手帮助。
而且还是三位举人,他们能证明清白,给予一点小帮助,结下这份交情,也是好的。
退一步,万一日后有人中了进士,那不就是一桩投桃报李的大好事?
这买卖怎么看都划算。
段昊初也点点头,笑着说道,“我赞同向安兄的意见,官府这边走不通,就找和我们同立场的乡绅士族帮忙。”
张书淮闻言,顿时拍了下额头:“哎哟,你们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这些天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找官差,压根没想起这条门路。”
王诚也忍不住点头,想明白这件事。
“确实,官府那边都被挡回来了,可府学不但能进,还有士子之谊。只要咱们说明来意,未必没有学官肯出面。”
除此之外,还有能利用的地方。
林向安略作沉吟,又道:“你们还可以去打听一下在扬州的同乡会馆,像是浙江会馆、商业行会这类地方。长年在本地扎根的人,总有门路通盐课分司、通判衙门,甚至可能认识在扬州做官的浙籍官员。你们是同乡、又是举人,他们未必不愿出手。”
古人对于同乡情义看的比较重,毕竟落叶归根。
读书人总归讲究名声,多是愿意出手相助的。
“一句话,别把希望都放在官府流程上。身份不同,手上能用的牌也就不同。多方面入手,定然能提高效率。”
多头并进,不出三日,这行李便有希望拿回来。
张书淮听得频频点头,脸上的郁气散了不少,重新提起了精神。
“这几天真是脑子都乱了,亏得向安兄提醒。你这法子比我们苦等实在多了。”
王诚与赵有光也都面露赞同之色,纷纷表示愿意立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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