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安止步侧目,只见不远处几个身穿青袍的士子正与官差交涉,神色焦急,语气激动。
忽然间,他眼角瞥见其中一人,神情顿时一凝。
“咦?那不是张兄?”
段昊初也听见这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一怔,“还真是。”
这张书淮因为等不了他俩,差不多提前了七日出发。
他们晚出发的,竟然在这里碰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颇奇怪。
看到熟人,自然不好置之不理,便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张书淮面色倦惫,眼下泛青,衣袍虽未失礼,细看之下却皱褶斑驳,风尘仆仆,远不如往日那般风采昂然。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年纪相仿的举人,皆是眉头紧蹙,脸色沉重。
“书淮兄?”林向安开口唤了一声。
张书淮闻声抬头,显然也一时没回过神来,待看清来人,脸上先是一愣,旋即勉强一笑:“向安兄……昊初兄……你们也到了扬州?”
段昊初点头,略显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早几日就走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张书淮苦笑一声,叹道:“说来话长。我们三人前些日子与一支商船同行,原以为走得快、稳当些,谁知途中在苏州靠岸休整时,行李被人偷了。”
“若只是丢失也就罢了,可那贼人偏偏胆大,把我们的箱笼拿去私运盐货,还伪造了通行文书。结果到了扬州关口,被官府一查,当场扣下。”
他说到这里,语气更显无奈:“现在人是放了,可箱笼还扣在盐务司,说要彻查货物来源,确定我们是否知情。”
段昊初眉头拧起,“夹带私盐可是大罪,哪怕你们是被人利用,若查不清,轻则拖延,重则革职流放。”
“你们有报案吗?”
“报了。”张书淮点头,“我们是举人,断不会干这等事,立刻就报了。但官府照章行事,态度虽然不恶,可一口咬定要查明前因后果,才肯还我们清白。”
“眼下只能等。”
张书淮抬手指了指远处客舍,“我们这几日都住在那边,日夜等消息。只盼能快些过关,好赶路进京。”
若是寻常时候,误些时日倒也不打紧,偏偏如今是赴会试的紧要关头。
一日耽搁,便是一日风险。
“这几日还托人递话进盐课分司、扬州通判衙门,可始终没个回音。”张书淮声音低了下去,“他们嘴上虽不为难,可真要办事……谁也不敢许我们一个准信。”
如今这样拖着,行李取不回来,他们还不能离开扬州,简直欲哭无泪。
早知道当初就等林向安和段昊初一起出发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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