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安站在甲板上,亲眼看着船只一艘艘排队通过,得以近距离观察这套古老的工程如何运行,心中颇为震撼。
除了常见的水闸与堤坝外,沿线还设有专为水闸服务的水澳,即蓄水池,既可为闸室注水,也能在退水时起到调蓄作用。
这是简图原理,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苏州至镇江这一段,因地理重要,水利布局尤为精细,重要关键节点大多采用水闸而非堰坝。
毕竟相比之下,堰坝原始又费力,不利于大船通行。
所谓堰坝,是一种较低的拦水结构,常见于支流河口或旧有通道,如今多保留作次级用途。
主航道两岸,则普遍筑起了坚固的堤岸,用以约束水流、防止泛滥,并借助水流冲刷河床,减少淤泥淤积,提升航道通畅度。
堤岸上常植柳树护坡固土。
此外,引水渠也是运河体系的重要组成。
从太湖、长江及周边天然河湖、雨水等地引水补给,维持水位平衡。
每当洪水季节,运河水位上涨,便靠溢洪道及时排涝,将多余洪水导入附近湖泊、洼地或下游河网,防止堤岸被冲毁。
整套水利体系背后,还配套有严格的制度监管。
从调水到放船,从工程维护到闸务值守,皆有章法,确保整条运河运转如常。
古人治水,实是用尽心血。
林向安不禁赞叹道。
也正因水路畅通、船只频繁,这一段水程耗时颇久。
船队在运河上缓缓推进,来来往往都需排队过闸,从苏州出发,到达镇江,足足走了近四天。
抵达镇江后,并没有去陵口驿港口,而是去了。
陵口驿是官方港口,官方盘查严格,镖局为了避免稽查,便到京口闸,准备换平船。
因为镇江到扬州,需横渡长江。
两地距离虽不远,这段水路极其凶险。
江面宽达十二里,浪高两米,冬季又逆风。
若仍乘茭白船渡江,稍有不慎便有翻覆之险。
林向安与段昊初商量后,决定就在镇江换乘新船,而眼下乘坐的这条,自是要先行结算。
从湖州一路走到镇江,算上中途数次停泊,总共用了近十四天。
包船费用合计二十八两银子。
林向安原本打算直接随赵家镖局一并换船北上,既省事又安全。
谁料真正操作起来,才发现其中牵涉颇多,远比他想得复杂。
镖局所用船只本质仍属商船。
而根据《科举仪注》规条,举人北上应由官方安排护送或搭乘官船,自行混乘商船极易触及“僭行商事”的禁忌。
尤其是在船只箱笼中,若是夹带了丝绸、药材、香料等货品,被沿途关卡查出,哪怕非意图贩售,也可能被定为“僭越商贾”。
轻则责罚,重则革除功名、充军发配。
在杭州时,尚能凭借赵家镖局的影响力,将行李纳入其商队,顺利取得混装通行的手续。
但此番到了镇江,重新操作一套手续,耗时费力,稍有不慎还会误了进京时限。
思量再三,林向安与段昊初决定稳妥为上,索性另包一艘船,仍与镖局同行。
原本凭举人火牌,可免费搭官船北上的,不过只限举人本人。
他和段昊初行李多,还带着两个随行的人,索性还是包船。
由谢二爷出面牵线,价格公道,倒是比原先包船便宜。
镖局那边派人协助搬运行李,整件事总算顺利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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