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不只是。”段春秋回答道：“被众流派视为微末的工农之道确实掌握创造与增殖的权柄，但创造与增殖不仅仅是物质上，传承、心灵、效率上的提升也很重要，为此鄙人总结出三个规律，符合这三个规律，即为「渡」的真意。”

“哪三个规律？”周国昌连忙问道。

段春秋竖起食指：“一为增殖律，资源投入必须产生大于消耗的整体价值。”

“合理，若费尽心机没半点好处，确实不值当。”

“二为流转律，生命资源必须流动起来，禁绝僵化垄断。”

周国昌一下子支支吾吾：“啊这……这并不符合人性吧。”

贵族子弟自出生开始便拥有了更多的资源，而寒门子弟却因缺乏资源恐怕一辈子翻不了身，就算没有了儒门的规则，这个规则亦是不可改变。

宗门也是如此，占据不同的山门拥有不同的资源禀赋，有些灵脉丰富，山门修为便大增，其他小门派吃了亏也就无法与大宗门抗衡。

九幽冷笑道：“没错，自私便是人与妖兽的天性，你的说法不过是空中楼阁。”

段春秋解释道：“不，确实如你们所言，不同人可能初始的条件不一样，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一样，但资源流转必须公平。”

“鄙人听闻凡人要登仙难上加难，可先天出生在仙界的仙人自出生伊始就在仙界，所谓的凡界王公贵胄皆是蝼蚁，之于贵族寒门如何？之于大小门派又如何？”

周围一个打坐调息的修士忍不住发问道：“那你又有何高见？”

“学术知识门派技艺不可私藏垄断，晋升渠道亦是如此，应当对所有人开放共享，大家各凭本事而非出身来分配。”

众人沉默不语。

段春秋继续说道：“最后一律便是可持续律，分配资源必须保障系统的存续，不可做竭泽而渔，破坏根基之事，魔门或许符合前两律，但这最后一律，却万万不达标。”

“只有符合这三律的道，才算为世间万物赋予了「意义」，才算有了道，才能被称为真「渡」之法。”

段春秋说完，池中央的黑色莲花猛地发出区别于儒门得道时的崭亮光芒，其中央虽是亮堂堂的白色，可四散出来的却是七彩的光芒。

还活着的人惊叹道：“这！这是什么！……”

“彩虹！我看到了彩虹！”

“七彩圣莲？！不，不只七色，好多种颜色，好多种颜色！！！”

黑色莲花披上了一层霞光，每片叶子上反射出不同的颜色，有红色叶片，有蓝色的，有白色的，金色的，黑色的，甚至说不出什么颜色的中间色也能被看到。

莲花中心的花蕊中吐出一道彩虹，冲向云霄。

“砰——哔呦————”

猛地一声巨响。

无数不同凡响道韵扩散至整座燚城，如黑夜一样的天空瞬间焕发着七彩霞光，每一滴下落的雨滴都折射出不同的光亮。

段春秋筋疲力尽，身体一软，倒在辩台上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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