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轻轻一笑,她不是说了,他不理她也没事!
干嘛非得要来吃她的包子,包子是打发他们的理由,谁真的宴请贵客吃包子的……虽然袁大公子帮了她的忙,可她宁愿拿钱买,钱货两讫,也不想跟袁氏的人坐一块……大公子在暖泉边差点杀了她,最后没动手大概是看她当时太惨,不好意动手。
要是那天他回过神来,还是要杀她,可怎么办。
最好他们两都淡忘此事,她也不会上赶着为了这点小忙真的去宴请他,潮露见她这样笑起来,恍然大悟,“你……好狡诈的大人,不用了,我家大公子不喜欢面食,平日只有寿诞这一天,膳房做了寿面送来,他才会浅尝一口,你不想宴请他就不要说嘛,谁还差你几口吃的,哼,每日袁府内,想宴请我家大公子的拜帖堆积如山,大公子也未必会赏脸去。”
春含雪又笑起来,“那我就不说了,你收下这个吧。”
她从袖子里摸出个荷包给他,“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这些粟米是什么价我也不知道,先给你这些,
如银子不够,下会我在补给你们,大公子帮了我的忙,我一介小官宴请是做不到,就是我真想请他,大公子身份尊贵,也不会屈尊降贵真的来赴宴,既是这样……花钱买最舒心,你不要推辞,我不想欠他人情。”
潮露捏着荷包,一下子笑出了声,“行了,大人,你莫不是忘记在庄子上,他救过你,要说人情,你欠得可大了,救命之恩如在生父母,用银子你还不起,你以为只是这些小小的粟米……大人,粟米也罢,救命之恩也罢,大公子从来没想让你还,这点银子……就是我这个侍从下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呵,大人……你无需破费,你的确没有资格宴请大公子,不过,大人有资格宴请旁人,这个旁人到不介意吃包子。”
他手里的荷包又丢回了给她,抬起眼睛轻笑的看着她。
春含雪垂下眼角,也轻笑道,“是嘛,但今天不吃包子,这天气也不太好……粟米已经收了仓房,潮露小公子也请回去吧,免得待会下雨,这田地到处是泥土,不要弄脏你的衣摆,替我谢谢大公子,请吧。”
潮露笑着点下头,没再说什么,叫了运送粟米的下人们回去。
他自己则上了马,牵了马绳快步从春含雪面前经过,对她笑道,“大人……真是冷淡啊,难道旁的人就入不了你的眼?”见她不说话,他轻叹口气,拉着马绳离开了,几个小吏走了过来奇怪道,“大人,你们在说什么,今天不吃包子吗,不吃包子的话那就让天香楼送些吃的来,但这个银子嘛……还有,刚才咱老姐妹几个凑钱买了一包好茶招待贵客,大人你看这个茶钱……”
说着搓了搓手,眼睛盯着她手里的荷包。
春含雪立马把荷包又收回袖子里,转身回去,看着桌上沏好的新鲜香茶,味道可比那劣质的粗茶要好闻多了,冷哼了一声,“……你们几个到是会侍奉男人……大人我来了好几天,天天喝这些苦涩到掐脖子的烂茶,现在看到个漂亮的男人过来,哼,你们就凑钱去买了好茶,原来我这个大人还不比外头的男人,想要茶钱……没有,还想吃天香楼的饭菜,呵,可以,桑园里的那些东西,卖的钱,大家也别分了,有多少,我带你们到天香楼花多少,可好。”
“不要啊,大人,这些钱我们都要养家的,好不容易在差事上能拿点小钱,这一大把年纪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十来口人都靠我们养,怎么能花到这上面,你也是知道,咱们这些做小吏的,俸禄本就少,咱,咱不去天香楼了。”
小吏们赶紧喊冤,花自己的钱才知道肉痛。
天香楼是华阳城最奢华的酒楼,菜色出奇的贵,但里面做的膳食也是出奇的美味,只要想吃的东西这里全都做得出来,山珍海味都是最平常的菜式,若想吃龙肝凤髓,他们也能给你想法弄出来,平常人家那敢走进去!
她们一开口就是天香楼,完全没把春含雪放在眼里。
官例银子分了,桑园里油水也要往自己口袋里塞,本该用在皇田园子上的钱没了,便跟她讨要,花着她的私银当她是冤主,这些都是小钱,可以不计较。
但天香楼……就是以前的籍田令,怕是也不会怒骂她们没脸没皮,要不知道天香楼是什么地方,就真被讹一顿了。
她才来几天,能忍着她们无礼,要是还这样不知羞耻当她是傻子,她可要换属下了……春含雪冷着眸子,“不去了?”
众人点点头。
李属官看了看她,语气多了一分尊敬的上前禀告道,“大人,采桑果的人已经在园子忙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昨天就采摘了不少,今天会有位看桑果的贵人主子过来谈生意,如没意外,这些果子他全都要了,今年收成好,桑果比往年结得更多,等送完了宫里的,剩下的能卖不少银子,这些银子,大人不分给我们无妨,但大司农那得送一半过去,这都是规矩,我们是小吏可有可无,可大司农是你的上官,一定得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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