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这里是东市街道,周围全是贵族们才会闲逛的地方,道路整洁,有侍卫巡视,奢华的轿子、马车来来往往,很是热闹,静贤王府的大门不知开在那里,一眼看去,高巍的围墙看不到头,她站在这半晌,不知道柳青浮搬的新居在那条街道上?华阳城太大了,她知道的地方有限,有地址也找不到。
只能找人打听了,一抬头,看到前面带着孩子的一个老妇人,面色和善,穿着也不算太过富贵,像是谁家的仆妇,这样的人常到外面办事,肯定知道地址,立马走过去恭敬叫住她,询问了柳青浮的住处,老妇人果然知道,惊讶的指了个方向,“小姐,那地方在东西街的交界处,远到是不远,小姐还是寻辆马车去吧,等你走过去天都黑了,出了这条街,外面大概能拦到车子送你一程。”
这老妇人十分友好,还指点了出去的方向,又说许多在这里给贵人府上干差事的人,不住主子家里时,就会住在那边,早晚来去方便,到外面随便问问,说不定能问到一辆回去的马车。
春含雪点了下头,很感谢的说了几句话就向外走去,才走了几步,她脸上汗湿湿的,难受得很,这帕子又带着淡淡的熏香,是赵舒身上的味道,更是弄得她心里火烧一样翻滚,刚要把帕子给扯下来,突然,身后有人咦了一声,“……这不是籍田令大人,如今正是秋收的忙季,大人不好好当差,跑到这来,难道是想巴结哪个贵人?”
这温柔儒雅的声音……
眼前一晃,阿智手指尖捏着帕子走了过来,哼笑道,“大人,几天没见就目中无人了,只管跟别的路人说话,脸上系着帕子,当我们认不出你是不是,哼,大人,你莫不是忘记我家主君……他对你千好万好,你就这么忽视他,实在叫人难堪。”
春含雪转过身去,看到后面有个六人抬着的华丽轿子,一二十来个侍从丫鬟仆妇跟在两侧,提着捧着各式各样的大小盒子,还有一个马车在后面跟着,这浩浩荡荡的一众人,似乎正准备从这里进过,人虽然多,但在这条街上并不稀奇。
本来这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贵人,不管是马车还是轿子旁边,都跟着不少的下人,实在很平常,她本不会注意谁是谁,又怎么可能注意到他?
赵君用描金折扇撩开轿帘,向春含雪温柔的扬唇一笑,温语道,“大人,别来无恙,短短几日,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不知大人在这里做什么。”他的目光扫过她脸上的帕子,出什么事了,这帕子……似乎不是她的东西。
大司农府不在这,竟然在这地方还能遇到他?
春含雪镇定了心神,大方回答,“……我来这处理事情,那赵君又来这做什么?我事情处理了正要离开,刚刚在问路所以注意到你们,并非是目中无人忽视你们,还请赵君宽宏大量,要是没事,下官就告退了。”
阿智走了过来,“等下,急着走做什么,这个时辰你还要回籍田令司府?等你回去天也黑了,别去了,我们主君要去参加添花雅宴,以文会友,切磋诗词歌赋,如此雅事,可增长见识,你就陪着一起去吧,也可随性参与,你若赢了,不但有头筹可拿,还能让你名闻遐迩,大人你是乘风学院的学子,一点诗词难不到你的,是吧。”
诗词?这是她最不会的东西,春含雪尴尬无比,忙说道,“不行,我……不会,什么诗也不会,既然赵君要去参加这样的雅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她才不想去什么以文会友,作诗就算了,她真不会……总不可能让她做艳诗?
赵君也有些惊讶,她是学子,哪怕把诗集看一遍也能学会,怎么可能不会?
阿智才不管春含雪会不会,几天没见,主子的心思他是最懂的,自然要把她留下,这添花雅宴不去也得去,陪着主子一起去走走玩玩罢了,有何为难的,难不成当着众人的面主子还能活吞了她,她如不愿意,主子绝不会勉强她。
“不会那就看着吧,大人也别推辞,你与主君的交情就这么放着他不管吗,那些人早就想压主君一头,大人去了好给主君撑腰涨些气势,走吧。”
轿子落了地,春含雪也被阿智拉着推进了轿子里,赵君完全没有反对,在她被推进来时还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淡笑一声,松开手,让开了一点位子,叫她坐下,很快,轿子就抬了起来,稳稳当当的继续走。
这又像当初在马车上一样,气氛相当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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