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公司最后解体，我要重新开始。好在你的合约，当初是我一手主张签订的。违约金不高，相对于你现在的收入来说，九牛一毛，不会伤筋动骨。”
江悬点了点头：“那也好，解约吧。”
贺盈难掩面上的失落：“如果你还信得过我，我这边就直接递交司法机器人执行了。”
“可以。”
江悬点头答应，又等待了一会儿，奇怪地开口。
“新的合约呢？怎么还不给我？”
贺盈震惊地瞪大眼睛：“你还愿意继续和我签约？我现在的办公室很小的，初始资本也没多少钱，连工作室都算不上，最多算个人经纪人。”
江悬歪头笑道：“那又怎么样，我本来也是为了你才签约的，公司是哪个又不重要。”
贺盈垂首，半天没有出声。
江悬还以为贺盈要哭，没想到她突然漏出笑声。
“真不愧是你，江悬！但如果不这么选，也就不像你了！”
贺盈捂着笑的肚子疼的肚子感慨：“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冒险？你知不知道我手里几乎不剩什么资源了？
“廖南枝和张秋池他们都没有再续约，只有你！
“……难道平台没有找过你吗？那边能给的，比我多很多！”
平台确实招揽过江悬，就是那个所谓的星光计划。
当时爱丽丝还特意过来找江悬，然后直接爆出了她的母亲是秩序娱乐掌舵人丹妮丝这条消息。
不过江悬对这所谓的星光计划完全不感兴趣，根本没有回复。
后来，江悬再没收到过平台的招揽消息。
说起这件事，江悬倒不介意和贺盈聊一下。
“你说那个星光计划？通知写的一股傲慢味儿，我不喜欢。我还是想和你继续合作！”
贺盈垂下眼帘，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那就继续合作！我们一起再试试看！”
江悬随意地岔开话题，不让贺盈继续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
“对了，盈姐，你知道爱丽丝是丹妮丝的女儿吗？我是那天收到星光计划的时候才知道的。”
贺盈不动声色地擦掉眼角的眼泪：“我不知道才奇怪吧。我在秩序娱乐那么多年，又不是白干的。
“爱丽丝可是丹妮丝定制的孩子里，最优秀的之一。”
江悬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所以是爱丽丝是那种贵的要死的定制婴儿？”
战后废土世界，幸存者医学发展，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优化手术”和“定制婴儿”。
照乐园区的说法，这些手段帮助人类幸存者，进化为完美的“优秀人类”。
贺盈没有跟江悬多聊八卦，而是把话题转到上一周，江悬希望贺盈调查的另外一件事上。
“13区新任区长的身份，我已经调查出来了。”说起这件事，贺盈的表情还有点复杂，“这个人，你也认识。”
江悬的表情呆滞：“我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么有权势的人？”
贺盈咳嗽了一声，欲言又止：“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直播间观众打投榜一？”
江悬很快反应过来，贺盈指的是富婆小香猪。
瞥了一眼直播间弹幕，江悬将注意力收回来。
“你是说她是新任区长？开玩笑吧。”
贺盈的表情复杂：“何止呢，这位的真实身份是福音制药的大小姐钱多多。人家也算是为了你下基层了。
“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是坏。大小姐作为你的粉丝，对13区施加了一点点改造。”
“什么叫改造？”
贺盈说的每一个字，江悬都理解，怎么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但是没关系，贺盈贴心地准备了好几张照片，直接发了过来。
第一张照片，是13区的入口。
江悬首先注意到，13区那常年承受风沙冲击的高墙，被重修加固了。
这当然是好事，如果上面没有印着她的脸和直播间编号就更好了。
第二张照片，是13区的中央广场。
以前这里最值钱的就是营养液贩卖机，现在取而代之的是终端销售店。
店铺房顶还放了一个巨屏，正在直播《超凡大陆》的游戏内测片段。
如果那片段不是江悬的睡颜，江悬可能还不会这么社死。
第三张，是重新刷漆的营养液贩卖机，上面印了一行大字。
【凭江悬直播间观看时长（不少于1小时），每日可免费兑换营养液一瓶。】
……
江悬在巨大的冲击下，已经呆滞了。
她这辈子应该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哦，对了。”贺盈补充了一句，“那位杨老师，也是这位大小姐的人，大小姐说派杨老师去福音院，是想保护你的家人。你要是不喜欢她，也可以再换一个。”
江悬恢复一点精神：“所以，杨晓南果然不是老师？”
贺盈笑道：“该说不说，你的第六感还真是有点准。那位杨老师确实是保镖出身，老师这个身份只是掩饰。”
江悬的头有点疼，她觉得自己应该和钱多多好好谈一谈。
这种好，就算是出于粉丝的爱，也过于沉重，让人负担不起。
但莫名地，江悬的心里又隐晦地诞生另外一种想法。
如果钱多多能一直做她的粉丝就好了！
这样的话，就算有一天她死了，钱多多也会保护她的家人。
靠着钱多多这棵大树乘凉，外婆和江阳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没有痛苦，没有穷困的，自在的活着！
人一旦发现有捷径可以走，就无法不去动心思。
接下来，她即便死了也没关系了……
“笃！笃！”
敲门声传来。
江悬抹了一把脸，恢复心情。
“请进。”
昆娜顶着一头金发探头进来：“大人，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哦！我能把餐车推进来吗？”
江悬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
昆娜急忙冲进来，连门口的餐车都顾不上。
小孩子柔软的手贴上江悬的额头，稚嫩的奶音着急地问道：“大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江悬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很好。
望着昆娜清澈的像蓝色湖水一样的眼睛，江悬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她是为刚才那一刻，想做逃兵的自己，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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