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睁开眼,发现钟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顿时耳根发热,羞恼地推开对方:\"谁准你靠这么近!\"
钟离不慌不忙地整理衣袖:\"殿下刚才闭眼,是在期待什么?\"
\"你!\"空气得抬脚就踹,却被轻松躲过。这一动扯到腿间的伤,他疼得倒抽冷气,腿一软向前栽去。
钟离稳稳接住他,手掌恰好扣住那段纤细的腰肢。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的温热让空浑身僵硬,他抬头想骂人,却撞进一片鎏金色的深海。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暗潮汹涌,让他想起母后故乡传说中的噬人漩涡。
\"放开...\"空的声音弱得自己都听不见。
钟离非但没松手,反而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记住,你是我的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后,\"今晚之后,别再让任何人碰你。\"
这句话像一把火,从耳尖一路烧到心底。空又羞又恼,正要反驳,门外又响起达达利亚的咳嗽声:\"两位...陛下又派人来催了。\"
钟离这才松开手,从容地为空拢好散乱的衣襟。当他的指尖擦过锁骨时,空清楚地听到一声克制的深呼吸。
\"走吧,殿下。\"钟离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好戏要开场了。\"
宫宴的乐声远远传来。空跟在钟离身后半步,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转过回廊时,一道橙色的身影突然拦在面前。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野猫吗?\"达达利亚倚在柱子上,蓝眼睛在宫灯下闪着危险的光,\"针法不错,我这条胳膊麻了三个时辰。\"
空警惕地后退,后背却撞上一堵肉墙——是魈。年轻的侍卫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冷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让开。\"空绷紧神经,手指悄悄摸向袖中的银针。
达达利亚却突然凑近,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这么凶?在地牢里求我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你!\"空扬手就要打,却被魈一把扣住手腕。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几乎被圈在魈怀里,清冷的松木香笼罩下来。
\"别碰他。\"魈冷声警告达达利亚,却忘了自己正抓着空的手腕。当他意识到掌中的肌肤有多柔软时,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达达利亚吹了个口哨:\"咱们冷面侍卫长也会脸红?\"
魈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空的衣摆。眼看要摔倒,空本能地抓住最近的支撑物——恰好是达达利亚的衣领。
\"投怀送抱?\"达达利亚顺势搂住他的腰,笑容痞气,\"早说嘛,我比那块木头会疼人...\"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达达利亚敏捷地后仰,却还是被擦到下巴。钟离不知何时折返,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本王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达达利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眼神却更加玩味:\"主上息怒,是属下僭越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还被空攥着的衣领,\"不过...好像是殿下先动的手?\"
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手。他环顾四周——钟离眸色深沉,达达利亚笑容暧昧,魈虽然面无表情但耳根通红。而自己衣衫不整地被围在中间,活像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妃。
\"谁、谁是你的人!\"空羞恼地整理衣襟,\"你们主仆都有病!\"
他气冲冲地往前走,没注意脚下台阶,险些又摔一跤。三双手同时伸来,又在他恼怒的瞪视下齐齐僵住。
\"我自己能走!\"
空大步走向灯火通明的宫殿,没发现自己的耳垂红得滴血。更没注意到身后三人复杂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激出一片无形的火花。
宫宴的喧嚣扑面而来。空刚踏入大殿,就感到无数视线黏在自己身上。有探究的,有鄙夷的,更多的是赤裸裸的欲望。他挺直脊背,金色纱衣在宫灯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
\"空儿,来朕这儿。\"皇帝高居主位,笑容和蔼可亲,仿佛白日的暴行从未发生。
空强忍恶心走上前,在御阶下跪拜。起身时,他敏锐地注意到皇帝左手边摆着一只特殊的金杯——那正是专门用来赐毒酒的器皿。
\"朕的弟弟今日身体不适,就以茶代酒吧。\"皇帝亲手递来一盏青瓷杯,眼底闪烁着恶意的光,\"这可是南方新贡的雪芽,寻常人喝不到。\"
空接过茶杯,余光瞥见钟离已经坐在右侧首位,正与身旁的达达利亚低声交谈。魈不知何时隐入了殿柱的阴影中,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怎么不喝?\"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冷,\"嫌弃朕赐的茶?\"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空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手上,那杯茶突然重若千钧。他想起钟离的警告,想起荧塞给他的银针,想起母亲悬在梁上的身影...
\"臣弟...\"他缓缓举起茶杯,在即将触到唇畔时突然手一抖——
\"啊呀!\"
整杯热茶全泼在了衣襟上。空故作惊慌地跪下:\"臣弟该死!御赐的茶...\"
\"无妨。\"皇帝的笑容有些扭曲,\"朕再赐一杯就是。\"
侍从立刻端来新的茶盏。空的心沉到谷底——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冲进来,跪地高呼:
\"陛下!冷宫走水了!四公主她...她不见了!\"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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