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英听得心中震撼，这样的话从矩子口中说出，必然不是寻常任务。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回答：\"小人愿意！\"

\"很好。\"李明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坐下来，示意子英也坐，\"既然如此，我先要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说说你的身世吧。\"

子英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世：\"矩子，小人祖上是鲁国人。当年春申君灭鲁之时，小人的爷爷带着一家老小逃难到齐国。那时候小人的父亲还只是个少年，跟着爷爷在齐国乡下种地为生。\"

说到这里，子英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努力控制着情绪继续道：\"后来齐国连年大荒，田地颗粒无收。小人的爷爷奶奶先后饿死，父亲又娶了母亲，生下小人。可是好景不长，前年齐国又遇大荒，父母为了让小人活下去，把家中最后一点粮食都给了小人，自己却...\"

他停顿了一下，努力平复情绪：\"自己却活活饿死了。小人当时也奄奄一息，是墨家的兄弟们在路边发现了小人，把小人救了回来。\"

李明衍听得动容，这样的身世在乱世中并不罕见，但每一个都是真真切切的人间悲剧。

子英继续道：\"小人的这条命，是墨家给的。不但救了小人的命，还教小人读书识字，学习技艺。堤组织的庄大哥更是把小人当亲弟弟一样，教小人武艺和跟踪潜伏的本事。\"

他说着，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小人的这条命都是墨家的，就算现在要小人立刻牺牲性命，小人都心甘情愿，别说是几十年的任务。无论矩子派给小人什么差事，小人都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李明衍暗中心惊。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和如此深厚的恩义观念。这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已经是墨家的矩子，但对墨家的了解还远远不够。墨家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才？他们的根基究竟有多深厚？

他想起刚才在巨野泽时，那些墨家弟子展现出的精湛技艺和坚定信念。想起周文和庄贾两位矩子对墨家传统的深刻理解。想起傲天门那些方士们的学识和忠诚。

人才，才是自己现在最可以依仗的资源。李明衍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多花时间来了解墨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傲天门里的方士们，也要更深入地了解他们的能力和品格。

他回过神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子英，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这样的忠诚，这样的品格，正是墨家精神的体现，也是自己在这乱世中最宝贵的财富。

\"你的忠诚是墨家的财富。\"李明衍扶起子英，诚恳地说道，\"这次给你的任务听起来很简单，就是长期跟踪一个叫刘季的人，要了解他，和他成为朋友，如果他有生命危险，你要保护他。\"

子英认真地点头：\"小人记住了。\"

\"但这个任务也很难。\"李明衍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你要耐得住寂寞。这是个长线布局，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会没有什么成就感。不像其他同门师兄弟，能够很快看到自己工作的成果，你的工作可能十年、二十年都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效果。\"

子英想了想，认真地回答：\"矩子，庄大哥教导过我们，堤组织的弟子，都是要以卑微的身份来影响重要的人。我们就像是水堤一样，平时看不出什么作用，但在关键时刻，能够决定水流的方向。既然矩子给了小人这个命令，无论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小人都会坚定地做下去，一定不辱使命！\"

李明衍大为赞赏，这个少年不但忠诚，而且对墨家的理念理解得很深刻。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比如路费、装备，或者其他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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