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风扫过两人整洁的衣襟,卷宗往怀里一揣:\"别以为霍总捕递了话,就能在总捕房混日子。铜符压案,管你是谁的人!\"
说罢转身就走。
沈默望着他的背影发愣,摸着腰间的铜牌嘀咕:\"我也没得罪他吧?\"
\"他就这驴脾气。\" 许铭扯了扯袖口,又把刀柄攥了攥,\"前儿个李捕头托人说情想换个轻松差事,被他堵在练武场骂了半柱香。\"
他往沈默肩上一拍:\"老陈头是看不惯搞关系的,总说咱们当捕快的得凭真本事吃饭。\"
\"可我跟霍总捕真没多大关系......\" 沈默苦笑。
许铭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兄弟,你在藏功阁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默心里那叫一个悔,恨不得找块青石板撞死 —— 装逼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憋屈。
这波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进青梧小院,大黄摇着尾巴往沈默腿上蹭。
舌头舔得他裤脚湿漉漉的。
夕阳穿过紫藤架,在狗背上织出金斑。
倒比许铭那身挺括的皂衣更鲜活。
\"滚开,今天没心情遛你。\" 沈默抬脚虚踢。
大黄呜咽着缩到墙角,委屈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掀帘进房,一把拽脱皂服扔向墙角。
闷响撞在土墙。
随即大字倒在木床上,床板吱呀陷下去一块。
许铭在后头嚷嚷:\"你跟条狗置什么气?有本事冲陈老鬼使去!\"
沈默两耳一蒙装听不见,可许铭的话还是钻进来。
跟蚊子似的嗡嗡叫。
檐角铁马突然叮铃一响 ——
周文斌!
昨天在醉仙居,那位前上司说的:\"来日找我一叙。\"
当时不甚在意,此刻却猛地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现在想来这倒是个由头,陈峻岳的案子牵扯蚀骨针,江湖势力盘根错节。
去问问这位断案高手,搞不好还能请教出点啥。
\"我出去一趟!\" 沈默踉跄着爬起来。
抓过墙上搭着的单衫往身上一套,衣襟都没系就往外冲。
许铭正蹲在灶房淘米,闻言探出头。
米粒从指缝漏下来:\"又咋了?饭都快好了!\"
\"急事!\" 沈默的声音已经飘到月洞门外。
许铭望着空荡荡的院口,无奈地摇摇头。
往锅里撒了把糙米,米香混着灶膛的草木灰气漫出来,在檐下打了个旋:\"你不吃拉倒,老子做给大黄吃 ——\"
他低头瞅着摇尾巴的狗,\"正好,省得你跟我抢肉吃。\"
灶膛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墙角的大黄突然汪汪两声。
像是在附和。
远处总捕房的铜铃又响了,声线被晚风扯得老长。
倒比这院里的烟火气更显寂寥。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