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质问。
“他没有处理好家里的事,就跟我妈在一起。”
“他让我妈不明不白地背上骂名,他没错吗?”
陆庭州沉默了。
他轻抚着她的背,试图平复她的情绪。
“晚晚,站在我的角度,我能理解他当时的处境。”
“萧家那样的门庭,他身不由己。”
“他也是被蒙在鼓里,被自己的母亲算计了。”
陆庭州的声音很理智,很客观。
但桑晚听不进去。
她抬起头,一双泛红的桃花眼倔强地看着他。
“我不能理解。”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你可以理解,但我不能。”
“被毁掉一生的,是我妈。”
“我没办法轻易接受一个,毁了我妈一生的人,做我的父亲。”
陆庭州看着她眼底的坚冰,心脏微微刺痛。
他知道,他说再多也无用。
这件事,需要她自己想通。
他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按回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好。”
他的声音温柔下来,带着一丝妥协。
“说了顺心而为,别生气。”
“不想认他就不认。”
“我找他,只是想在我们的婚礼上,能有亲人牵着你的手。”
“现在外公身体越来越好,有外公就够了。”
“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男人的话,像一剂镇定剂,缓缓注入桑晚混乱的心。
是啊。
她有陆庭州,有外公,就够了。
至于那个所谓的父亲,见与不见,又有什么重要呢?
夜深了。
桑晚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放着陆庭州说的话。
身旁的男人察觉到她的动静,伸出长臂,将她捞进怀里,紧紧圈住。
“睡不着?”
“嗯。”桑晚闷闷地应了一声。
陆庭州将她的小脸从被子里挖出来,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还在想?”
“有点乱。”
“那就不要想了。”
陆庭州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顺着自己的心走。”
“想见,我们就去见一面,听听他怎么说。”
“不想见,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你有我这个守护神,什么都不用怕。”
他的话,霸道又温柔。
桑晚躁动不安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那些烦躁和纠结,一点点被抚平。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陆庭州。”
“嗯?”
“你真好。”
陆庭州低笑一声,胸膛微微震动。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睡吧。”
没过多久,怀里的小女人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陆庭州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睁着眼,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懊恼。
是他太急了。
或许,应该让晚晚和萧安胜再多接触几次。
等她了解了他的为人,再揭开这个秘密,她或许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
萧安胜在深城待了整整三天。
他每天都会让助理送来各种补品和礼物,却一次都没有得到见面的机会。
陆庭州传来的话很明确:桑晚不想见他。
小年那天,萧安胜带着满心的遗憾和失落,登上了返回京市的飞机。
有些事,急不得。
他想,他等得起。
与此同时,皇庭会所。
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下,裴怀之正殷勤地为苏沫拉开椅子。
“沫沫,这里的牛排很不错,尝尝?”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约苏沫吃饭,前苏沫拒绝了两次,再拒绝有点说不过去。
想着跟他说清楚,她跟沈誉白关系不熟,省得耽误他的项目。
吃饭地点,再次选在皇庭。
苏沫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放下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裴怀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裴怀之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
“我……我在想怎么追你。”
“追我?”苏沫嗤笑一声,“追我需要每次都来皇庭?”
“我跟沈誉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熟,我跟他提了想约他一起吃饭,介绍你们认识,他拒绝了。”
裴怀之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苏沫一直不给他明确的答复,也不帮他约见沈誉白。
他心里早就急了。
甚至开始怀疑,苏沫是不是故意吊着他,她和沈誉白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现在听苏沫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确实不地道。
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他打听清楚了,沈誉白今晚就在皇庭,和公司几个高管吃饭。
谈恋爱的念头,远远比不上攀上沈誉白这棵大树来得重要。
裴怀之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
“沫沫,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里的环境好。”
“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吃饭。”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视全场。
沈誉白和几个高管谈完事,刚从包间出来,准备走。
就看到裴怀之拉着苏沫进来。
迎面,就撞上了沈誉白。
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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