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宋子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楼下门铃声突然响起。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遣走,就剩她们姐妹俩。
宋子茜下楼去看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是陆庭州。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眸子,深邃得像一望无际的寒潭,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宋子茜不由得心里一颤,这人这个时间点儿来,目的在明显不过了。
她开门后,陆庭州没有看她,在会客区自己坐下,双腿交叠,上位者的压迫感让整间屋子气温骤降。
“让宋欣然下来。”
宋子茜不敢耽搁,直接上楼。
宋欣然下楼看到他,心里“突突”狂跳,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缓缓走了过去。
“庭……庭州,你怎么来了?”
她努力挤出一个柔弱的笑,在她斜对面坐下。
宋子茜这会儿直接躲在楼上没有下来,她怕陆庭州,看到他会莫名心慌。
陆庭州没有说话,点了一根烟,目光淡淡地扫过室内的装潢,最后,落在宋欣然那张无辜的脸上。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将近四年了,他第一次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宋欣然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弱弱地解释起来,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庭州,你是不是……为了发布会的事来的?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桑晚的设计。是大太太,她知道我开了服装工作室,好心给我送了些设计图,说都是她朋友的原创作品。我看着很喜欢,就……就直接拿来用了,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她说着,眼圈都红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陆庭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良久,久到宋欣然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僵住的时候,他才终于开了口。
他的声音很轻,很凉,问出的问题却和眼下的事情毫不相干。
“你爱盛安吗?”
“……什么?”
宋欣然愣住了,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盛安?
他怎么会突然提起盛安?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上适时地流露出痛苦与怀念交织的神色,声音哽咽。
“我当然爱他……庭州,你知道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们……我们就要结婚了。”
她垂下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
然而,她等来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
陆庭州看着她,镜片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只剩下刺骨的凉薄与洞悉一切的嘲讽。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宋欣然的心脏。
“那为什么,你为了一百万,就不顾他的生死?”
陆庭州话音一落,宋欣然猛地抬头惊恐看着他。
血色,从她脸上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知道了?
不……不可能!
当年的车早就被送去强制报废,压成了一堆废铁。
那根刹车线,是她亲手用砂轮一点一点磨的。
这件事,除了她和孙美汐,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陆庭州一定是在诈她。
对,他一定是在套她的话,想让她自乱阵脚。
无数个念头在宋欣然脑中疯狂闪过后,这是最合理的想法。
她死死地攥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那尖锐的刺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心神稳住。
一定要稳住。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底的惊骇已经被一层浓重的悲愤与委屈覆盖。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庭州……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被冤枉的痛楚。
“我怎么可能为了钱不顾盛安的死活?我们……我们都有锴锴了,婚礼都已经在筹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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