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小娘子,莫要怕了。”丁婶不知何时已蹲在承瑾身边,将两只胳膊伸入承瑾的腋下,稳稳当当地扶起承瑾。
“老天有眼……小娘子,我是婶,小娘子?……”丁婶轻轻唤着,满眼的心疼。这姑娘的魂都快没了。
承瑾慢慢缓过神,那些在大牢里度日如年熬过的暗无天日的日,此刻竟真的化作了刑场之上的金口玉言。
只见她颤巍巍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明黄圣旨,指尖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然缩回。
汴河的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如今,她竟成了戏文里才有的,被赦免的主角。
滚烫的泪突然夺眶而出,混着脸上的血污蜿蜒而下。
四周的群众一阵唏嘘,直勾勾地盯着那道金灿灿的圣旨,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了块烧红的炭。
人群中零星飘出几句破碎的惊叹,又迅速被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淹没,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写满了不可置信,仿佛眼前上演的不是刑场,而是一场荒诞又离奇的戏文。
刑场百姓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浪惊飞汴河冰面上的寒鸦。
承瑾倚着丁婶缓缓起身,望见圣旨上鲜红的御印,眼眶滚烫的泪混着血珠滴落
陆清晏将他的披风解下,裹住承瑾颤抖的肩头时,她仍盯着自己沾血的指尖发怔。
人群的喧闹声如潮水退去,只余汴河冰面下细碎的裂响。
此刻,刑场周围早已经乱作一团。监斩官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最后的关头会生出如此变故。皂吏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围观的百姓们则是议论纷纷,惊叹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人高声喊道:“这可是天大的奇事啊!”“是啊,这小娘子看来是被冤枉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汴河上空。
陆清晏微微皱眉,环视四周,大声说道:“诸位,陛下已下令彻查漕运衙门的罪行,真相不久便会大白。如今人犯既已赦免,还请大家散了去,莫要继续在此逗留。”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威严,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开始缓缓散去。
待人群渐渐稀疏,陆清晏俯身将承瑾抱起,走向黑马,承瑾靠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药香,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从未想过,在这生死关头,会有一个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陆圣医,为何要救妾身?”承瑾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警惕。
陆清晏将承瑾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伸手握住缰绳,说道:“我初次救你时,用了我一枚丹药,此次救你,正好遇见。”
承瑾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泛起泪花,由衷道:“多谢圣医!”
人群中,陈柏眼中的玄甲青年扶她上马的动作很轻。
陆清晏轻扯缰绳,黑马缓步前行。“不必言谢,我们现在首要之事,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你。漕运衙门势力庞大,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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