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怒吼被雨声吞没,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面罩下露出狰狞的刀疤:“灭门而已,何须多问?”
“为何要灭门?!”承瑾惊恐,顿觉五雷轰顶。她不明白她们一家得罪了谁,要惨遭灭门横祸。
“就因从你家流出的《百花争艳》——”
“姜家满门,今夜当绝。”疤脸黑衣人举起长剑,寒光掠过承瑾惊恐的瞳孔。
百花争艳?——
因一幅百花争艳?
为何是因一幅百花争艳就惨遭横祸?!
倾刻间,黑衣首冷提剑刺入承瑾胸口,倒地时,她眼睁睁看着承雨被人揪住后领高高提起,“不——!”承瑾拼命喊道“承雨——!”
昏厥前眼睁睁看着阿娘被长剑贯穿胸口,“阿娘啊!”心痛如绞之余,她祈祷弟弟承风不要返家,不要返家。
还有她那只有六岁的弟弟,承明的哭声戛然而止。
承瑾蜷伏在地,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浸透暗红,胸口的长剑将她钉在冰凉的青砖上。
她看着父亲最后挣扎的手无力垂下,听着承雨含糊的呜咽渐归死寂,喉间腥甜翻涌,终是眼前一黑,坠入无边黑暗。
巷口处,八匹黑马踏碎雨夜的沉寂,黑衣人排成雁阵疾驰,玄色斗篷在身后铺展如八面招魂幡,蹄铁下溅起的水花四溅,溅湿躲闪不及的姜承风和李大夫一身泥水。
最前方那人长刀还在滴血,暗红的轨迹在巷口蜿蜒成狰狞的符咒,与他们来时的方向截然相反。
李大夫朝已无影无踪的方向怨道:“深更半夜的,出门不利……”
离家不足百米,承风心头猛地一紧——有人从他家里出来上了马车离去。
急步中,他见他家的宅门大敞着,屋内透出诡异的猩红。
“阿爹!阿娘!”姜承风跌跌撞撞冲进去,血腥味混着雨水的腥甜扑面而来。
只见父亲倒在廊柱旁,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房梁。母亲蜷缩在月洞门后,发髻散乱,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泡。弟弟承明软软地歪在一边,嘴角的血往外淌着。承雨和承雪倒在祖母床侧,裙摆被鲜血染成暗红,身旁滚落着姐妹俩平日里最珍爱的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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