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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七月十五中元节(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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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叩谢贤妃娘娘……”韦贤妃的这番操作,着实让承瑾骇然。

“姜绣娘如今有皇上罩着,又有太上皇后撑腰,可见你是神灵附体,法力无边啊。”韦贤妃一通冷嘲热讽好不畅快。

承瑾不理会,默默地为无辜枉死的亲人祈祷。

祭祀结束往大相国寺去时,御道旁的河灯已放了不少。纸扎的莲花在水面漂着,烛火透过薄纱映出“卖身葬父”的影子,被河水流冲得歪歪扭扭。

贵妃指着最远处那盏灯笑道:“那灯的纱纸看着眼熟,像是染坊前日丢弃的废料。”承瑾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见那灯的烛火忽明忽暗,纱纸上的石青色衣袍已被水浸得发暗,露出底下藏着的孔雀蓝——是她当初染坏的那批丝线。

大相国寺的目连戏已开锣。承瑾跟着太上皇后进了禅房,刚把普渡幡挂在梁上,就听见殿外传来惊叫声。夏枣从门缝里探进头来,脸色发白:“演恶鬼的戏子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往台下撒纸钱呢!”承瑾望着幡上的孔雀蓝云纹,忽然想起父亲说的话:“染料要三遍浸,人心要三回看,急不得。”

她借口去偏殿取针线,往寺后的竹林走。焚纸炉边果然堆着不少纸衣,石青色的布片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莲花,针脚与贵妃袖口的针脚如出一辙。最底下压着件未烧完的纸衣,领口绣着极小的“淑”字,被火燎得卷了边,露出里面藏着的孔雀蓝衬里——是承瑾前几日给夏枣做衣裳剩下的边角料。

竹林深处传来极轻的铜铃声。承瑾躲在树后,见韦贤妃的侍女正往炉里扔纸卷,火光里闪过“金”字的影子,纸卷散开时露出些丝线,孔雀蓝的线头在火里蜷成小球,最后变成灰烬,飘得像太庙上空的香灰。侍女离开时,裙角扫过草叶,沾起的银粉与韦贤妃鬓边的粉末一般无二。

回到大殿时,目连戏正演到“闯地狱”。扮演阎罗王的戏子戴着金冠,声如洪钟地念着判词,台下的宫女们吓得直往主子身后躲。贵妃却看得目不转睛,手里的帕子被攥得湿透,石青色的莲花已晕成了灰黑。韦贤妃坐在她旁边,银箸无意识地敲着案几,节奏竟与竹林里的铜铃声一模一样。

承瑾往普渡幡上添了最后一针。金线绣的“生”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条河,河上漂着盏莲花灯,灯影里藏着片玉兰花瓣。她忽然发现幡角的流苏上沾着些黑灰,与贵妃袖口的香灰分毫不差,灰里还裹着根极细的银线——是韦贤妃鬓边玉兰簪上的链子。

回宫的路上,御河里的河灯已连成了片。承瑾提着盏琉璃灯走在最后,灯上的“目连救母”被烛火映得活灵活现,只是她悄悄把目连的衣袍改成了孔雀蓝,在夜色里泛着温柔的光。路过染坊时,见管事太监正往缸里倒新染料,孔雀蓝的水面浮着层金粉,像七巧节那晚落在糖巧上的星光。

回到绣房时,夏枣正对着盏河灯发呆。河灯是韦贤妃的侍女送来的,纱纸上绣着半朵玉兰,另一半是用靛蓝色丝线补的,针脚与承瑾绣的如出一辙。

“这灯漂到东南方去了。”夏枣指着窗外,“这灯会给逝去的亲人指引往生的方向。”

承瑾一个人偷偷摸着去河边,将望着那盏河灯放入河中。

河灯在夜色里渐渐远去,忽然想起阿爹说过的“染布要顺着水,做人要顺着心”。她拿起那半只渡船荷包,青灰色丝线上的“姜”字在烛火里忽明忽暗,线头上沾着的,不知是太庙的香灰,还是竹林的苏木屑,又或是……谁悄悄留下的念想。

接下来的几日,夏枣总显得格外警惕,就连夜里睡觉都睁着半只眼。

承瑾看在眼里,夜里缝荷包时,特意多缝了个小巧的香囊,里面装了些薰衣草,递给夏枣:“闻着这个,能睡安稳些。”

夏枣接过香囊,指尖触到上面绣着的小荷叶,忽然红了眼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承瑾正往荷包上绣金线,闻言抬头笑了:“因为你在御花园替我说话呀。”她低头继续绣,“在这宫里,能有个人说句公道话,比什么都金贵。”

夏枣没再说话,只是把香囊揣进怀里,像是揣了个暖炉。

太上皇后要的荷包,是要在八月初一的寿宴上用的,上面得绣“松鹤延年”的纹样。承瑾特意用了孔雀蓝做底,再用金线绣松针,银线绣鹤羽,针脚细密得像蛛丝。夏枣就在旁边帮忙理线,时不时递个剪刀,倒也默契。

七月二十九那日,荷包刚绣到鹤顶红,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喧哗声。夏枣跑去一看,回来时脸色发白:“贵妃娘娘在太上皇后面前哭,说你偷了她的金步摇!”

承瑾手里的金线顿了顿,针尖在布面上扎出个小孔,像颗小小的泪滴。她放下银针,站起身:“走,咱们去龙德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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