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承瑾喘着粗气,“求你们别,别杀我!”承瑾求生欲望顿时变得更强。
“你给一个我留下你的理由。”蓝衣人意味深长道。
眼前的女子,眉如远山含黛,怯生生的眼波流转着,藏不住这苏州河千年的月色,她长而翘的睫毛轻颤时,竟让这杀人如麻的七尺之躯都能愣神。唇色苍白,抿起时像含着一颗待熟的樱桃。
只是这身上的狐裘碍了他的眼。
“今后叩谢爷的不杀之恩。”承瑾听闻褐衣少年唤他‘爷’,她才刻意这么叫的。
蓝衣人明显是不满意的,不用他摇头,且看他皱眉的动作便知一二。
“你会曲?”蓝衣男挑眉,凝视承瑾问道。
“不,不会。”承瑾摇头。
“会舞吗?”蓝衣男又皱眉。
“不会舞,只会刺绣。”承瑾回答,“从小跟随家人学刺绣,苏绣、蜀绣、湘绣都略懂皮毛。”
“寻常女子都会,这也不稀奇。”蓝衣男摆手,示意褐衣少年给承瑾解绑,斜视她,“你乃何方人氏?”
“江南织里的。”承瑾老实巴交地回答,匆忙揉着一双得到解放的手和脚。脚麻手僵,勒痕处有破皮和青紫。
“有婚配吗?”蓝衣人正眼道。
“被订过亲,但已被夫家退亲了。”承瑾边说,边从夹袄荷包里掏出她的户籍和退婚文书。
能让她说话,能给她松绑,那估计就是不会杀她了。
承瑾暗自想着,忙将她的户籍和退婚文书递予蓝衣人。
“嗯。好。”蓝衣人眉眼含笑,将退婚文书还给承瑾,“姜承瑾,你的胆子真大,户籍且是你能随身携带的?”
承瑾想起父亲在家论过户籍之事,便将她知道的,对蓝衣人诚恳道:“曾经百姓们将户籍交给官府保管也无法得到有效的保护,反而我的祖父祖母的户籍信息被泄露,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祖父被征调去服兵役,还曾缴纳过更多的赋税。后来,好多百姓便私自将户籍藏了起来,不再主动上交给官府。”
也至此,家人没了后,承瑾的户籍还是邻居郑伯在她家寻到了给她的。
“你的户籍,我先收着。”他不容承瑾愿意与否,私自扣下她的户籍。
明明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鬓边的饰物和身上不合身的狐裘……
蓝衣人心里有疑问,也没再过问。
“好的。”承瑾没有多想,命都差点又没了,哪还在乎户籍这东西。
“细皮嫩肉的,坏了就没价了。”蓝衣人与褐衣少年毫无顾忌地当着承瑾说道。
姜承瑾这个傻姑娘不明所以。
“爷,您放万千个心。绝不伤她半毫。”
“那几个厮,你自行处理。”
“你们也知道他们不是纯良之人?”承瑾光想着那五人,心里便生出后怕,“他们说是从……”
“也只有他们骗得了你。”褐衣少年讥笑道:“明明这几个厮是从浙江鄞江去黔山,通常不会经过苏州盘山,而他们绕这么远的路,是有目的的。”
承瑾不再多问,她又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是遇见这位“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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