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荷凝着的目光落在陆观棋脸上,她道:“此事与你无关。”
她的目光太冷了,陆观棋的心都好像被冻碎了一地。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陆观棋知道自己完全没有立场问出那句话。
宋清荷长叹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出发前我会告诉你。”
夜凉如水。
陆观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其实落入死局的何尝只有萧如晦,他陆观棋也是。
起身下床倒水,忽然听见本该是寂静的院外传来刀枪碰撞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子的尖叫声,陆观棋立马扔下茶壶朝外跑去。
孟宅大门紧闭,但打斗声确实是从这儿传出来的,陆观棋飞身越过围墙。
院子里裴忌和两个黑衣男人正在打斗,陆观棋加入帮着裴忌对抗黑衣人。
黑衣人的武功高强,陆观棋和裴忌两人与对方只能勉强打个平手,其中一个黑衣人边抵抗住陆观棋两人一边对同伴道:“快去!”
同伴得到他的指令,立马冲向屋子,被吓得跌坐在门口的阿碧见状鼓起勇气去抱黑衣人,黑衣人挥刀下来就要砍向阿碧,陆观棋足尖勾起阶前青瓷花樽激射而出,正中那贼人玉枕穴。黑衣人踉跄间反手抓破雕花槅门。
不过黑衣人的目的很明确,他大步朝屋里跑去,陆观棋追上前。
陆观棋和黑衣人在宋清荷的内室交手,而这时他才发现宋清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似乎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清儿!”陆观棋短促惊怒撕裂内室残留的迷香和檀香的混合。
黑衣服不肯和陆观棋久战,一直在寻找机会摆脱陆观棋,几次长剑朝着宋清荷挥去,陆观棋每次都化解掉。
屋外裴忌被黑衣人的暗器所伤,整个人膝盖受伤跪倒在地,黑衣人趁机冲进内室帮自己的同伴,见同伴和陆观棋仍然打的难解难分,便直奔床边提刀相向!
黑衣人的目的就是宋清荷,陆观棋顿时明白了这肯定是陆进派来的杀手,他足尖点在屋中央的圆桌上,圆桌直直的冲向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被这猝不及防的撞伤了腿,他的同伴眼看不仅杀不了宋清荷,甚至还看有可能被围堵在内室逃不出去,干脆一手拦起宋清荷,一手用剑比在她脖颈处,逼迫陆观棋放他们离开。
此时裴忌从外面进来,看到宋清荷被挟持,他欲上前被陆观棋伸手拦住。
“放了她,我就放你们走。”
“哼,手里少了人质陆大人你还会放我们离开?”
黑衣人一边后退一边冲着陆观棋道:“陆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为难于我们了。”
“是陆相派你们来的,我和他谈,你们只管放了宋清荷。”陆观棋紧跟着二人,就这样,他们从内室慢慢挪到了院中。
黑衣人挟持着宋清荷到了影壁墙,他们突然把宋清荷扔下,转身踢着墙壁翻身出围墙,落在门口的两匹马上,快马离开。
陆观棋扑跪在地,将宋清荷抱在怀里,眼尾通红,豆大的泪珠滴在宋清荷的额头上。
将宋清荷安顿在西厢房,阿碧打来一盆水帮宋清荷擦拭脸和双手,陆观棋和裴忌坐在圈椅上。
“奴婢起夜,就瞧见院子里有黑影,出来一看一个人竟拿着迷香伸进了小姐的屋子,幸好裴忌今天在,还有陆大人及时赶到,不然真是惨了。”阿碧劫后余生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陆观棋看着在迷香作用下依然昏睡的宋清荷道:“是害了清儿,因为我迟迟没有搬进新府,想必因此被陆相怀疑,发现了清儿住在这儿。”
裴忌受伤的腿伸直,他正拿金疮药往上撒,听到这话,停住手抬头看向陆观棋:“陆进心狠手辣,嘴上答应大少爷放过小姐,但实际上根本容不得。”
陆观棋起身:“阿碧,迷香大概能作用三四个时辰,你好好照顾清儿。”
说完,他大步朝外走去。
阿碧看看门口,又看看裴忌:“他去哪儿?”
裴忌道:“陆府吧。”
陆观棋骑马到了陆府门前,他从腰间摸出一封信和一把匕首,将信穿过匕首,手腕用力瞬间匕首钉在了大门。
听见声音的门房打开门出来,就瞧见陆观棋骑马离开的背影,门房回头发现了匕首和信。
披着衣衫的陆进看完信,转手递给陆兆松。
陆进喉间滚出一声沉浊长叹,指节将信纸攥得簌簌作响:“这个逆子,什么都算在我头上,为了个女人连亲爹都能威胁。宋清荷现在人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况且我答应过你,不会杀她,观棋被迷得完全丧失了理智。”
陆兆松看完信,脸色凝重,“爹,真的不是你做的么?”
陆进无可奈何的抿着嘴角,满脸的无辜:“我可以对天发誓,今夜之事,断不是为父授意。”
见陆兆松低头不语,陆进接着道:“观棋现在被女人蒙了心智,爹不怪他。哪儿有父亲能狠下心对儿子呢,倒是儿子能狠心对父亲。兆松你放心,爹不会跟观棋计较,希望他有一天能迷途知返吧。”
言罢,陆进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留给陆兆松一个背影。
孟宅,宋清荷醒了才知道昨晚发生这么多事,她吩咐阿碧收拾两件男装出来,“我明天启程动身去莲花县,裴忌你和阿絮留在这儿继续查黄柏山,孟宅不安全了,你带着阿碧跟裴怀寻处客栈先住着,等我回来。”
“小姐,您自己去实在太危险了。”阿碧本来要去房间找衣服,听到宋清荷后面的话立马回来,赶忙阻止。
“是啊小姐,要不我跟您过去,让阿絮继续查。”裴忌的膝盖还有些吃痛,站起来的时候嘴角微咧。
宋清荷摇摇头:“黄柏山和韦毅是陆进私盐案最后的线索,不能随意对待,你和阿絮一起查我才放心。我一个人扮成男装骑马去莲花县,走的再慢三天也能到。这次出京,正好还可以躲躲陆进这个老贼。陆观棋有任何重要消息,还得拜托你通过飞鸽传书告诉我,你不能离开京城。”
见裴忌和阿碧仍不放心,宋清荷笑笑:“一年前我只身逃出京城,连匹马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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