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棋问:“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大哥的么?”
他很坦然的问出这句话,因为时至今日,陆观棋已经完全不会吃醋了,他没有资格。
“没有。”宋清荷轻声道。
从裴宅回来,陆兆松刚迈进雎尔斋的大门,小厮就从游廊跑向他:“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范驰海来传话,说二少爷想见您。”
听到小厮的话,陆兆松整个后脊瞬间绷直。
等陆兆松到时,陆观棋穿着里衣坐在床边,严若敏坐在一旁愁容满面。
“严姨娘,观棋。”陆兆松当着严若敏的面,保持克制理智,语气尽可能的与平常一样。
直到陆观棋抬头看向他,他才发现陆观棋嘴唇毫无血色:“观棋,你受伤了吗?”
“没事儿,挨了两刀。”陆观棋道:“大哥你坐,趁着爹进宫还没回来,我有话要和你说,我娘也知道了,不用瞒着。”
陆兆松哪里还坐得住,他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爹和我说宋姑娘绑了你,怎么可能呢。是不是爹要杀宋姑娘?”
陆观棋点点头。
“我昨天回京,爹找我谈话。他和我说清儿不是裴家小姐,说清儿接近陆家是别有目的,让我小心。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去找清儿准备带她离开。路上被爹的人追杀,我们坠崖才得以逃生。”
“宋姑娘呢?她现在在哪儿?可还安全?”
“清儿的下落,我不能说,对不起大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我跟你保证,清儿是安全的。”
陆兆松长舒一口气:“这就好,安全就好。”
“爹生性多疑,如果我告诉他清儿已死,不见到尸体爹是不会信的。大哥,你可有什么办法让爹放了清儿?”
陆兆松齿间挤出冷峭低语:“这件事交给我,我是陆家长子,这个身份或许可以和爹讨个承诺。”他抬眸看向二弟:“既然爹和我说是宋姑娘绑的你,那说明他不想承认你们父子有嫌隙。观棋,听大哥的,跟爹认个错,就说被宋姑娘蒙骗,你永远都是陆家的儿子,你不会背叛陆家。”
陆观棋沉默不语,严若敏急了:“你听见没,大少爷说的都是为你好啊。就算大少奶奶身上有天大的冤屈,难不成你还能弑父么!”
“我知道了。”陆观棋应声。
陆兆松道:“我痴傻的这些年,没有尽到一点兄长的义务,以后,陆家交给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陆观棋蓦然抬眸,和陆兆松四目相对。
他在陆兆松的眼睛里,看到深处的三分苦涩和七分孤注一掷。
他们都清楚彼此心中所想,总有人要留下来对得起陆家子弟的身份和责任。
也该有人去维护正义。
德毓殿是大全历代皇帝延请群臣的地方,每年的春节晚上,这里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推杯换盏,观看歌舞声乐。
陆进和人说话时,眼梢的余光扫到了定远侯,他匆匆结束了谈话,走了过去。
“侯爷。”陆进面带微笑。
此时在外人看到两人还是准亲家关系,便有人问道:“两位大人准备何时正式结亲?我们一定要去观礼。”
“是啊,陆相和侯爷,一个是新贵一个是皇族,强强联合,我们都羡慕极了。”
定远侯板着脸不说话,陆进笑呵呵道:“至少也得等开春了,暖和些再说。现在天寒地冻的,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定远侯顾及自己的面子,又气不顺,索性直接略过陆进:“我记得朴大人家的大公子不过十岁,正好我小女儿今年七岁,等再过几年咱两家也结亲。”
“那可是我朴家的荣幸,侯爷说好了,不准变卦哦。”
几个人寒暄一番,定远侯转身离开,陆进跟了上去。
“侯爷,我知道这事儿是犬子的问题,不过那对母子已经离开京城,此生都不可能再回来。只要侯爷还愿意履行婚约,我陆某可以将彩礼翻一番,三十万两白银加千亩良田。”
陆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稳固陆家声誉和地位的机会,定远侯是萧氏一脉,绝非因为军功而被行赏册封为侯爷的人可比。
听到这么多银子,定远侯动心了,他眼珠一转,看向陆进。
只这一眼,陆进就知道,定远侯也想成了这门婚。
“陆相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这是陆某的心意,没这么多,就变卖珠宝铺,总之,陆家的诚心一定要让侯爷和郡主看到。”
南枝郡主这个人当然不值‘三十万两’,可谁让她是萧氏血脉呢。
“你说,那对母子不可能再回京城?”
“是啊,到底是不是成业的骨肉,还两说呢,我看就是来陆家骗钱的。我给了一笔银子,让她们母子走了。”陆进道。
定远侯道:“南枝是嫡女,身份尊贵,我是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她未来夫君的第一个孩子,甭管是男是女,都必须是南枝所生。至于其他的事,南枝素来贤淑,自然不拦夫君纳妾,但脏女人是绝不可以和我女儿共事一夫。”
子时前,陆进回到陆府,因为几杯酒下肚,他步子略显不稳。
陆年迎上前,要扶陆进,被他摆手拒绝。“找没找到?”
“二少爷回来了,还身中两刀……”陆年越说声音越小。
陆进的酒都醒了大半:“有没有请大夫?严重么?”
陆进说着,转了方向奔韶光苑而去。
陆年跟在他身后,“二少爷习武多年,身体精壮,大夫说胳膊的伤问题不大,后肩那刀有些深…即使以后恢复好了,也会留下阴天下雨疼痛的毛病…”
“那几个人不会做事就杀了,我要的是宋清荷的命,怎么我儿子中了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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