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他们用的是合法外衣、学术合作、科研名义。”
乔伊喃喃:
“这是废彪的plan b,‘重启替代计划’。”
陈树低声:“他们不是没动系统……而是换了角度、换了皮,把系统当成‘资源’,正一点一点地偷跑激活。”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那颗老树,乔伊眼中有光——那种久违了的、带着愤怒和责任感的光。
她转向陈树:
“这事不能只有我们知道。”
“王昭得知道,马星遥得知道,张芳、刘小利都得知道。”
“如果老奶奶都能被他们‘抹除’,那我们很快也会被写成‘系统异常项’。”
陈树点头,声音低却坚定:
“咱们得——回归小组模式。”
乔伊深吸一口气:
“这不是调查,这是反击。”
开学后的日子悄然展开,整个城市重新笼罩在课业、目标、排课表和升学指南的节奏中。
可在这节奏之下,乔伊与陈树知道,某些人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那天在五矿废地前看到老奶奶的院子变成钢筋铁网的工地时,他们就已经明白:
“废彪没死,也没消停。”
他只是换了个身份,换了个马甲,换了一个“外商周老板”的面具,继续他的“渗透”与“改写”。
而这一次,他的合伙人,是一个他们曾以为可以信任的学术象征——桐山大学校长李东阳。
“他是专家,是学者,是研究量子结构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危险。”陈树说。
“除非,他知道得太清楚了——所以被逼着合作。”乔伊反推。
陈树摇头:“我们直接去找他,他只会把我们当成‘中二学生’。”
乔伊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次偶然听来的消息:“他女儿——李芮,今年高三,学习挺一般,正在物色家庭教师。”
于是,她拨通了一个“青华在校生接家教”的推荐热线,发出一条短信:
【您好,我是青华大一学生乔伊,擅长数学、物理、语文等科目,已辅导多名高三学生,教学经验丰富。可提供每周末一对一高强度辅导,愿意到户上门。】
第二天下午,李东阳家回信了:“明天上午九点,请来一趟。”
李东阳家,那是桐山大学教工住宿区的一栋小洋楼,老式雕花门,灰白墙,门口两盆兰花养得极好。
乔伊背着简单的教学包走进时,心跳有一瞬的不规律——“我不是来教书的,我是来追真相的。”
李东阳亲自开的门,个子不高,头发有些稀疏,一双眼镜遮不住那藏不住的疲态。
但他语气平和,甚至有些感激:“现在孩子学得吃力,谢谢你肯来。”
乔伊笑着点头:“我也希望能帮到她。”
她进屋的一瞬间,目光一扫——墙上的照片、地上的报纸、沙发扶手上的实验报告、电视机下方的纸袋……
“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但她心里最在意的不是生活痕迹,而是——实验资料的可能藏匿点。
李芮是个清瘦的女孩,眼神飘忽,语文和数学都学得很乱,像是根本提不起劲。
“你不喜欢上学?”乔伊随口问。
她说:“不是……就是总觉得,考什么,读什么……早就被安排好了。”
这句话让乔伊怔了一下。
她心底一动:“这女孩,可能也接触到‘系统’的一角了。”
她边讲课,边留意李芮偶尔提到的“父亲晚上总关门说‘资料不外泄’”“车库地下有新办公室”等话题。
“信息,一点点拼起来。”
乔伊第一次下课后走出门,回头看了一眼那幢白色洋楼:
“这不是家教,这是一次‘内部潜伏’。”
“我要找到废彪在挖的‘矿’到底是什么——是物质,还是时间本身?”
她从没像现在这么清晰地意识到:
“我们没有输——我们只是还没走到终局。”
那年九月的风,带着一点褪色的热浪,吹进车窗、吹上校服袖角,也吹得这群少年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自己要“开始另一段人生”了。
和去年此时不同,那时他们还穿着统一的校服,站在桐山二中的大课间操场上,晒着太阳做广播体操。
而现在,他们提着行李,坐上列车,穿越一条条钢铁铁轨,驶向属于自己的“新轨迹”。
2003年9月12日清晨·bJ·青华园。
乔伊拎着不算多的行李箱,吊坠藏在衬衣里,脸上平静,心却有些紧绷。
陪她同行的,是比她还兴奋的——乔磊。
他戴着墨镜,穿着最板正的短袖衬衫,一副“兄长代表团”的架势。
“我靠,这地方可太大了!你看那红楼!你看那图书馆!你看看那男生宿舍——咱是不是也能报名一个‘家属房’?”
“这气质,一进来就觉得我得多读书。”
乔伊轻轻笑了。
青华园果然如传说那样沉淀,铺满梧桐的长道,校园广播里放着《同桌的你》的旋律,老教授戴着眼镜在树下散步,新生们拉着行李三三两两地排队报到。
那一刻,乔伊第一次觉得:
“也许,虽然轨道被改写过,但它也不全是错的。”
她收好录取通知书,走进了“基础医学院”的报到通道。
眼里闪着光,不为专业,而是为——再次靠近“回归计划”的核心点。
马星遥和王昭,两人并肩走进桐山大学正门,穿过贴着“热烈欢迎2003级新生”的横幅,王昭一脸轻松:“哎,你说,咱俩这样是不是‘高考情侣档’?”
马星遥推了推眼镜,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回答:“至少不是分隔两地。”
他虽然嘴上平静,心里却是踏实的。留在桐山,是他的选择。
因为实验室在这里,矿井在这里,还有——她在这里。
王昭换了新的波点上衣,扎起头发,手里拿着报到表格,一脸志得意满:“我打算当学生会文艺部长,拿下这个校区所有演出机会。”
马星遥点头:“你可以。”
他们不需要表白太多,只要彼此都知道——选择彼此的城市,是一生最温柔的决心。
张芳站在北津大学哲学系门口,阳光照在她的镜框上。
她没有人陪同,也拒绝了家人拍照。她穿了一件黑白配的衬衫,走路带风,抱着一沓《康德》《尼采》《叔本华》走进宿舍楼。
她的舍友们都在谈影视、小说,她却淡淡地说:“我喜欢探讨‘自我与命运的边界’。”
她知道,自己的战场不是课堂,而是内心深处那句问题:我考第一,是为了什么?
她打算用四年时间,去回答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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