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这才回过神来,瞪大眼:“现在就去?午饭呢?!”
没人理她。
她恼得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了一阵,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跟了上去。
路上,魔王继续不甘心地抱怨:“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去真的没问题?上次你在街上可是闹出过乱子,余还被踩了几脚。”
小狐狸拍了拍腰间的香包,金铃轻轻一响,发出清脆的声调:“这可是魔道具,只要有它,就没人能认出妾身。除非...”
她侧过头,眯着眼盯着魔王,“除非像上一次一样,有个不长眼的小鬼在那大吼大叫,过分引人注意,让魔道具失效。”
魔王大人当场哽住,脸色涨红。
她想反驳,但事实却很难反驳,所以只能换个方向吐槽:“哼,这么大人了,还带个铃铛,跟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哪懂大人的情趣。”小狐狸悠悠回击。
两人一路斗嘴。
起初走在热闹的街区,摊贩的吆喝声和烤肉的香气扑面而来,阳光照在金瓦白墙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可随着行路方向的变化,热闹渐渐退去,街道越来越窄,地面由平整的石砖变成坑坑洼洼的泥地,气味也从烤肉香换成了酸腐的霉味。
魔王渐渐收了笑,开始察觉这段路并不只是为了前往目的地,而是在避开什么人的耳目。
她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小狐狸所说的“领主无法介入”并不是借口,而是一个沉甸甸的现实。
特别是到了贫民窟以后。
这片地方像是被从辉夜城割裂出来的另一个世界——
天空被歪斜的木屋和密布的绳索切割成狭窄的缝隙,湿气与腐臭混杂在空气中,厚得像一层看不见的泥。
墙皮脱落,露出的木梁被雨水泡得发黑,污水在路边淌着,带着不知名的漂浮物缓缓流动。
路上的人低着头走路,眼神警惕而空洞,像是时刻在提防,又对一切失去了兴趣。
魔王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拉住了小狐狸的袖子。
她忍不住压低声音:“这地方...真的有人能活下去吗?”
小狐狸没有回答,只抬手把香包按了按,示意她别再多话。
他们跟在男人身后,穿过一条又一条逼仄的胡同。
空气似乎越来越稠,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往更深的泥潭里踏去。
终于,他们停在一扇歪斜的门前。
然而,门口已经围着几个人,神色各异,有的好奇,有的冷漠,有的嘴角带笑。
男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他像被针刺了一下般冲上去,粗暴地推开挡在门口的人,直接闯了进去。
魔王下意识想跟,却被小狐狸伸手拦住:“千万别进去。”
下一瞬,小狐狸自己却踏入门内。
魔王咬牙切齿地追了进去——
屋子不大,但光却透不进来,昏暗得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金色的狐狸和消瘦的男人站在那里,显得与房间格格不入。
“喂,臭狐...狸......”
她刚想抱怨,但话却僵在了嘴里。
因为她顺着狐狸和男人的视线往上面看了过去。
那是一双悬在半空的枯瘦的脚,脚踝的皮肤干裂、泛着灰白色。
影子在墙上被拉得很长,像是一根细绳,直直垂落,在风中不规则的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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