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长廊尽头,有人站在那里,挡住她的去路。
她慢慢停下脚步,歪头看着那人,分辨不清五官。
但是,那张冷冰冰的,比死人还要面无表情的脸,让她眼前一阵恍惚。
记忆有一点回笼。
冲天而起的火光,连草地都染红的血河。
还有那群在扭曲的灼热气浪之后,面无表情看着她的人。
是他们!
她瞪大眼睛,比灌了铅还沉重的腿重新奔跑起来,像是发狂的野蛮公牛朝那人猛然扑上去,重重往他胸口撞击。
在接触的瞬间,风扬起了两人的发丝,很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男人短暂做出判断。
如果他保持不动,在她撞到他胸口的那一瞬,就会因过于强大的冲击力,而撞碎鼻骨甚至头骨。
没怎么犹豫,男人顺势搂住苏琉的肩,身体往后栽去。
当后背砸向冰冷坚硬的地面,光滑的地板像蛛网四分五裂,同时无比沉闷又巨大的一声咚响,令楼层都在震动。
这强烈的冲击将男人肩骨震碎,但他怀里的苏琉毫发无伤。
苏琉灰头土脸地从他怀里挣脱,用仇视的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绿眸里有几分困惑,苏琉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双腿一收跨坐在他腰上,双手掐上修长性感的脖子。
去死,去死,去死!
男人微微皱眉,手朝苏琉眉心伸来。
想杀了她吗?
苏琉目眦欲裂,松开双手转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住男人手臂,像捕食中凶狠残忍的饿狼,从喉咙间发出沉重激烈的嘶吼。
她竭力撕扯,腮帮肌肉都因用力过猛而狰狞地抖动着,头颅不断后仰,蛮横粗暴地甩动,硬生生一块血淋淋的皮肉给撕扯下来。
血腥气在走廊里蔓延,苏琉发出畅快得意的呜咽。
还不够,一点都不够。
她再度大大张开嘴,想要朝那只泛滥着血水的手臂撕咬上去。
但就在低头的瞬间,她触及到那双翠绿的眼眸,仿佛突然从噩梦里醒来,失去理智的大脑褪去了些许疯狂。
太平静了。
像是被茂密森林环绕的翠湖,在有斑驳阳光的午后,因清风的吹拂,湖面碧波荡漾,宁静温柔得不可思议。
不是他们,吗?
她慢慢脱力,像犯错的孩童,茫然又无措地坐在男人腰上。
男人用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擦掉她嘴角的血液。
很舒服的感觉,像是以前在孤儿院里,老师们会对她们做相似的动作,耐心温柔地安抚。
苏琉闭上眼睛,然后听见男人问,“做噩梦了吗?”
不算是噩梦。
苏琉想。
只是,被困在了一段迷茫的回忆里。
她没能出声回答,倒在男人怀里,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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