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窃?
他拿什么去剽窃这样的诗?
他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他毕生追求的所谓“诗才”,在这首诗面前,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仰望巍峨泰山,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渺小!
“噗……”
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卢文渊死死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他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和议论!
“天……天啊!”
“这是什么诗?!”
“神作!这才是真正的神作!足以流芳百世!”
“卢公的那些诗作,为诗仙提鞋都不配啊!”
……
叶修仿佛没看到卢文渊的惨状,也没听到全场的沸腾。
他转过身,面向卢文渊,微微躬身。
“卢公,小子才疏学浅,旅途中偶览山川,得此拙作,自觉粗陋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方才献丑,还请卢公……不吝斧正?”
然而。
他的话音刚刚一落……
“噗——!”
卢文渊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的紫袍!
他指着叶修,手指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
他眼前一黑,身躯轰然从太师椅上滑落,重重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老爷!”
“恩师!”
卢家门生和管家惊恐万分地扑上去,现场一片混乱。
叶修看着昏死过去的卢文渊,又扫了一眼台下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的惋惜。
“卢公年事已高,一时激动,竟至如此……”
“唉!看来今日是无法聆听卢公斧正了。”
“沈指挥使。”
“属下在!”沈炼立刻上前。
“卢公需要静养,安排一下,送卢公回府。”叶修的声音平淡无波,“另外,卢公诗才,孟州共仰,今日之事,恐有误会,还望诸位莫要再以讹传讹,扰了卢公安养。”
他这番看似维护,实则诛心!
所有人都明白了……
卢文渊完了!
他的“诗才无双”彻底成了笑话!
叶修甚至不屑于再踩一脚,因为胜负已分,高下立判!
他越是表现得宽容,越显得卢文渊之前的愤怒和指控是那么的可笑和心虚!
剽窃?
还需要证据吗?
叶修随手一首诗,便是卢文渊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的失态和昏厥,就是最好的证明!
“谨遵大人之命!”
沈炼抱拳领命,立刻指挥锦衣卫上前,面无表情地将昏死的卢文渊抬了下去。
那架势,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解一个彻底失败的囚徒。
文华楼内,死寂再次降临,只剩下卢家众人的哭嚎和台下压抑的议论。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诗仙叶修!
这个名号,从此刻起,在孟州,乃至整个大坤,将不再仅仅是虚名!
他以一首无可辩驳的泣血绝唱,当众碾碎了一位盘踞地方数十年的文坛巨擘,用最震撼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尤菲米娅金眸深深地看着叶修,面纱下的红唇紧抿。
这个男人,他的可怕,远超她的想象!
……
翌日清晨,孟州轰动。
“卢文渊被叶诗仙一首诗气得吐血昏死”的消息如野火燎原,瞬间传遍全城。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人都在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日文华楼的惊变,反复传诵着那首令人心碎的诗句。
卢府内宅。
浓重的药味中,卢文渊在头痛与憋闷中艰难醒来。
他先是环顾了一眼管家和门生,昨日那屈辱的噩梦,瞬间回涌。
他拳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外面……如何了?”
他就记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吐血晕了过去。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但诡异的是……
四周死一般的沉默。
全场的人不敢开口,一个个惨白的脸色已是答案。
“说!”卢文渊目眦欲裂,枯手死死攥紧锦被。
“外面……都在传诵叶诗仙的《春望》……”
一个门生颤抖着开口,“说……说您……”
话音未落,窗外巷子突然传来报童清脆响亮的吆喝。
“号外!号外!诗仙叶修文华楼一诗惊世!《春望》泣血,文胆卢公当场呕血昏厥!”
“噗——!”
卢文渊浑身剧震,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随之他双眼翻白,身体猛地一挺,再次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老爷——!”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