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
“臣在!”
“你,亲自带人去。”
“把孙贺,还有名单上的这些人,给朕活捉回来。”
“记住,要活的。”
“朕,要当着京城所有文武百官的面,亲自审问他们!”
“遵旨!”陆远重重叩首,心中杀意沸腾。
他正要起身退下,去调集人手。
“等一下。”
李睿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陆远的身形,猛地一僵。
只听李睿用一种近乎闲聊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去的时候,顺便把他们的家人,也一并请回京城。”
陆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李睿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残忍的弧度,他伸出手,捻起棋盘上萧玉婵留下的一枚白子,在指尖轻轻转动。
“朕是仁慈的君主,最见不得家人分离之苦。”
他顿了顿,将那枚白子轻轻放在了棋盘一个必死的位置上,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所以,朕要让他们一家人,在黄泉路上,也整整齐齐,不至于孤单。”
整整齐齐!
陆远的后背,瞬间被冷汗彻底打湿!
他猛地再次叩首,看到的,是李睿那张带着一丝玩味笑容的脸。
那笑容,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冰冷刺骨!
……
半个月后,京城。
寒风如刀,卷着零星的雪沫子,刮在人脸上生疼。
街道上早已戒严,万籁俱寂,只剩下风穿过空旷巷陌的呜咽。
可这点寒冷,远不及京城官场上那股浸入骨髓的寒意。
锦衣卫千户孙贺,奉旨南下清查逆党,却监守自盗,勾结士族,私吞白银三百万两!
如今,人犯连同其党羽、家眷,已尽数押解回京。
陛下有旨,次日,午门外公开审案,文武百官,无论告假还是抱病,必须到场观刑!
一时间,整个京城官场,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
翌日,午时。
宽阔的午门广场,此刻却显得无比压抑。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
高台早已搭好,寒风吹过,卷起台上黑色的旌旗,猎猎作响,如同无数冤魂在哭嚎。
孙贺与其七名党羽,身穿囚服,被粗大的铁链锁着,跪在冰冷的台面上,头发被寒风吹得狂舞,一张张脸早已面如死灰。
台下,文武百官按品阶列队站立。
队伍前列,年过花甲的户部尚书王景,忍不住将手缩进袖中,却发现指尖早已冰凉麻木。
他看着台上的孙贺,心中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这个年轻人还来他府上拜会过,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还好自己守住了底线啊!
不远处,十几辆囚车里,关押着孙贺等人的家眷。
女人的哭嚎,孩子的啼哭,老人绝望的咒骂,混杂在一起,撕心裂肺,却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支离破碎。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是孙贺的母亲,正死死抓着囚车的木栏,浑浊的眼睛瞪得几乎裂开,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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