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生死昊天镜，也是香芷仙君，此刻从忘尘仙君的背后穿透，本是平滑的镜面，化作锋锐的利器。

那镜面，原来映照的，是香芷仙君的绝世容颜。

现在，是忘尘仙君苍白的，无奈的，苦涩的，笑容。

是的，他在笑。

他终归是回返了曾经的仙族身份，摆脱了魔族的控制。

但迎接他的，是挚爱的背叛。

也不能这样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香芷仙君，绝不是凭空出现的人物。

只是，他算到了所有，接受了所有，唯独不能接受的，是香芷仙君对他的感情，也在谋划之内。

忘尘仙君并不觉得身体疼痛，唯有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蹦出来，质问那个人。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昊天镜，殷红的血，染满了镜面，模糊不清之间，似乎有女子青丝缠绕。

“你是香芷？”

“我是香芷，也是昊天镜。”

“你是香芷！”

忘尘仙君踉跄后退，宛如被雷霆击中，被飓风推拒。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吗？”

“不是。”

“嗯？”

香芷仙君道：“你我之间，的确有恩情存在，我能踏足修行，全凭你的恩赐。但你我之间，还有仇恨。”

“我自问一生，不曾伤天害理，不曾错杀好人。”

“你当然不需要如此做，但是你的师门，并不会放过我们。”

忘尘仙君罕见得沉默了。

为了成仙，为了在大陆绝灭前，创造出一名仙人。

他的师门，献祭了整个修真界。

包括，万千生灵。

那些人，的确不是忘尘仙君杀的。

但那些人，却是因忘尘仙君而死。

“所以，你追随我的脚步，从来都是为了，杀我？”

忘尘仙君心紧紧揪在一起，生怕听到那个致命的答案。

“不全是。”

香芷仙君回道。

“好，那就好。”

他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其余的疼痛都抛之脑后了。

“但，我从没爱过你。”

忘尘仙君，曾经最意气风发的少年仙君，眼里的光，逐渐黯淡，好似眼前一片灰白，再无别的光彩。

“我接近你，是想知晓你的行踪，好让我，杀你。”

无情的话语，重重锤击在忘尘仙君心头，一下一下，像是要碾成粉末才肯罢休。

“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为何你会献祭自身，为我铸造仙器昊天镜？”

忘尘仙君不死心，或者说，他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要香芷露出破绽，他就能捕捉到她爱自己的证据。

可是，香芷仙君没有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只是要确保，你必须死在我的手中。”

“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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