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即将触及的刹那,\"张天师\"的脸突然恢复正常:\"天德......快走......\"
是师父的声音!
徐应德硬生生偏转剑锋,桃木剑擦着\"张天师\"脖子刺入井壁。就在这犹豫的瞬间,对方表情又变回狰狞:\"妇人之仁!\"
骨剑当胸刺来,徐应德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青铜灯突然炸出刺目金光,林小荷的魂魄强行显形,用身体挡下了这一剑!
\"小荷!\"
剑尖穿透魂体,林小荷的魂魄开始迅速变淡。但她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终于......想起来了......\"
她伸手按在\"张天师\"额头:\"爹......醒醒......\"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张天师\"的身体突然僵住,左眼恢复清明,右眼却仍是漆黑。两个声音同时从他口中发出:
\"荷儿......\"(男声)
\"贱人!\"(女声)
趁此机会,徐应德一把夺回青铜灯,同时掏出三枚天医令。铜钱自动飞向井壁七个钉孔中的三个,金光连成三角,将\"张天师\"困在中央。
\"没用的......\"血绣夫人的声音尖叫,\"禁地已开!\"
整个井底突然剧烈震动,泥土簌簌落下。在原本摆放七盏灯的位置,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渗出漆黑如墨的液体。
\"黄泉水......\"白雨虚弱地趴在井口,\"他在召唤阴司!\"
\"张天师\"狂笑着撕开道袍,露出胸膛——七个黑洞正在融合,形成一个扭曲的\"门\"的形状。更可怕的是,青铜灯芯处的金光被强行抽出,化作细流涌向那个\"门\"!
\"她在抽离小荷的魂魄!\"徐应德想阻拦,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林小荷的残魂越来越淡,声音却异常清晰:\"徐应德......记住......灯不是容器......是......\"
她的后半句话被一阵阴风吹散。与此同时,\"门\"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向最近的活物——白雨!
徐应德纵身跃起,踩着井壁凸起处几个起落冲出井口,千钧一发之际将白雨拉开。那些手臂抓了个空,发出愤怒的尖啸。
\"没时间了。\"白雨咬牙扯下颈间银饰,\"只有一个办法......\"
她将银饰掰开,里面竟是枚虫蛹:\"金蚕王蛊,能暂时封住阴门,但需要......\"
\"宿主献祭。\"徐应德接过话头,\"我知道。\"
他看向井底——\"张天师\"的身体已经半融化,血绣夫人的脸不时浮现在皮肤表面。林小荷的魂魄只剩最后一丝金光,眼看就要被吸入\"门\"内。
\"告诉我怎么做。\"徐应德平静地说。
白雨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吞下虫蛹,跳入井底。但你会......\"
\"万蛊噬心,魂飞魄散。\"徐应德笑了笑,\"师父教过。\"
他毫不犹豫地吞下虫蛹,顿时感到一股灼热从喉咙烧到胃部。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纹路,与白雨锁骨下的印记一模一样。
\"照顾好小荷。\"他最后看了眼青铜灯,纵身跳入井中。
下落过程中,他听到林小荷撕心裂肺的喊声:\"不要——\"
然后是血绣夫人惊恐的尖叫:\"疯子!你竟然......\"
最后的意识里,徐应德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
\"做得很好......徒弟......\"
金光炸裂,整个乾坤堂剧烈震动。井口处,白雨死死抱住青铜灯,看着一道金虹冲天而起,随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爆炸的余波震碎了乾坤堂半数窗户。
白雨灰头土脸地从废墟中爬起,怀中紧抱青铜灯。井口已经坍塌,只剩一个冒着黑烟的深坑。
\"徐应德......\"她颤抖着呼唤,无人应答。
青铜灯芯处,最后一点金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白雨咬牙割破手腕,让血滴在灯芯上:\"以血养魂,别散......\"
血珠触及灯芯的瞬间,一道微弱的意识传入她脑海:\"......白......雨......\"
是林小荷的声音!
\"荷儿?\"白雨又惊又喜,\"你还活着?\"
\"勉强......维系......\"声音断断续续,\"井底......禁地......徐......\"
话音突然中断,灯芯的金光剧烈闪烁起来。白雨顺着感应看向废墟某处——一块焦黑的槐木牌正在发光!
她踉跄着走过去,拾起木牌。牌面焦糊,但隐约可见\"天医\"二字。当她的手触碰到字迹时,一道虚影从牌中浮出——
是徐应德!准确说是他的残魂,半透明且布满裂痕,仿佛一碰就会碎。
\"还没......结束......\"虚影艰难地说,\"师父......镇压了血绣......但鬼医......\"
白雨急切地问:\"禁地呢?阴门关了吗?\"
虚影摇头:\"暂时......封印......需要......\"
他突然看向白雨身后,脸色大变:\"小心!\"
白雨本能地前扑,一道黑光擦着她后背掠过,在地上腐蚀出深深的沟壑。转身看,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高大人影站在三丈外,手中握着柄骨制长剑。
\"鬼医......\"虚影的声音充满恐惧,\"他竟然......已经......\"
面具人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天医门的小把戏,困不住本座。\"
他抬手一招,白雨怀中的青铜灯剧烈震动,要脱手飞出!她死死抱住灯,却被无形力量掐住脖子提至半空。
\"苗疆的丫头。\"面具人缓步走近,\"把你姑姑偷走的东西......还来。\"
白雨艰难地看向虚影:\"跑......\"
鬼医冷笑,骨剑一挥,虚影顿时被劈成两半!但出乎意料的是,分裂的虚影并未消散,反而化作两道金光,一道钻入青铜灯,一道射向远方。
\"有意思。\"鬼医收回骨剑,\"竟然将一魂一魄分别藏在了灯和天医令里。\"
他掐着白雨脖子的手收紧:\"说吧,第三枚令在哪?\"
白雨嘴角溢血,却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永远......找不到......\"
鬼医突然松开手,白雨重重摔在地上。他转身看向远处:\"本座改主意了......让游戏更有趣些。\"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白雨咳着血爬向青铜灯,灯芯处的金光比之前亮了些——徐应德的一魂一魄回归,与林小荷的残魂产生了共鸣。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灯是魂器,令是钥匙,而宿主是......\"
远处传来警笛声,救援队终于赶到。白雨强撑着站起,将青铜灯和槐木牌藏好。在被人发现前,她最后看了眼井口废墟,喃喃自语:
\"得找到他的另一魂......\"
突然,她锁骨下的天医令印记剧烈灼痛起来——这是对另一枚天医令的感应!
印记指引的方向,赫然是城郊的......
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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