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所以你是说……”
费德西尔的目光移向走廊尽头那幅古怪的壁画,画中城堡的窗户里,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小身影。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沃克兰德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孩子确实来过。”
他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在咀嚼碎玻璃。
“之所以找不到,大概率是……”
沃克兰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她的嘴唇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濒临崩溃的微光。
“别说出来……求你……”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了。
远处不知哪个房间传来水滴声,像某种倒计时。
费德西尔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发现她无名指上有个新鲜的伤口,那是三天前她徒手掰开刑具时留下的。
“或许……”
费德西尔突然转向那幅壁画。
“我们该换个角度思考。”
费德西尔手腕一翻,一根通体幽蓝的魔法杖凭空出现在掌心。
杖首镶嵌的虚空结晶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将昏暗的客厅照得如同白昼。
“抓紧了!”
他低喝一声,魔法杖裹挟着空间撕裂之力重重砸向地面。
杖尾接触地板的瞬间,无数蛛网状的裂纹以落点为中心疯狂蔓延,整座城堡都为之震颤。
沃克兰德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腰间一紧,费德西尔有力的左臂已将她牢牢箍住,佛力形成的金色屏障瞬间笼罩二人。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崩塌声,精钢锻造的地板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分崩离析。
费德西尔抱着沃克兰德缓缓下落,魔法杖自动悬浮在身侧,杖尖持续释放着柔和的照明光球。
下坠过程中,大祭司的银发与祭司袍在气流中翻飞,有几缕发丝拂过费德西尔紧绷的下颌。
当尘埃稍散,照明光球自动飞向四周时,沃克兰德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她下意识地抓紧费德西尔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刺破布料。
费德西尔同样浑身僵硬,揽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即便经历过无数血腥场面,眼前的景象依然让他的胃部痉挛。
当照明光球完全展开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沃克兰德的圣水吊坠瞬间炸裂。
这座隐藏在地下的巨型囚室,远比他们想象得更为骇人……
整个五百余平米的圆形大厅,地面完全由人骨铺就。
森白的颅骨构成主要承重结构,四肢骨与肋骨则被某种粘稠的黑红色物质黏合成平整的‘地砖’。
更骇人的是,这些骨头表面都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每当怨气流动时,就会泛起暗绿色的磷光。
大厅被划分为十二个扇形区域,每个区域中央都矗立着青铜柱。
柱身上缠绕着婴儿脊椎拧成的锁链,末端连接着数百具正在燃烧的尸体。
这些尸体保持着死亡时的姿态:有的双手前伸作挣扎状,有的蜷缩如胎儿,还有的张大嘴巴仿佛在无声尖叫。
燃烧的并非普通火焰,而是一种半固态的幽蓝色火胶。
它们像活物般在尸体表面蠕动,时而钻入眼眶,时而从口腔溢出。
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钻出小孔,里面囚禁的灵魂清晰可见。
那些半透明的灵体被火焰炙烤得不断扭曲变形,发出的哀嚎声在接触到青铜柱时,又被反弹成层层叠叠的回音,最终汇聚成令人发狂的精神污染。
“那是……那孩子吗?”
沃克兰德突然指向东北角的柱子,一个小男孩灵魂正被火焰包裹,他怀里还抱着半只焦黑的泰迪熊玩偶。
大厅正中央悬浮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珠,表面布满血管般的凸起。
它如同心脏般规律搏动着,每次收缩都会从尸体中抽出一道灰黑色的怨气,而舒张时则将精炼后的能量通过天花板上的脉管输送给整座城堡。
最诡异的是,黑珠内部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人脸,每当吸收怨气时就会露出餍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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