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片骨粉随风飘散,费德西尔和沃克兰德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预料中的亡灵大军并未继续涌现,整片黄土平原陷入死寂,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在虚假的天空下回荡。
这种反常的平静让沃克兰德的圣水吊坠持续散发着预警的微光,像是某种无形威胁正在暗中窥视。
直到他们站在古堡前五十步处,空间的异常才彻底显现。
那些在远处模糊的细节,此刻正如褪色的油画般逐渐清晰。
整座城堡像是被某种巨力扭曲后又强行拼合,左侧塔楼向顺时针方向倾斜至少15度,而右侧塔楼却诡异地呈逆时针扭曲。
城墙的砖石缝隙间流淌着暗紫色的能量脉络,如同血管般规律脉动。
最令人不适的是,当视线沿着城墙移动时,会明显感觉到建筑的几何结构在不断微调,就像在看一幅被水浸湿后正在缓慢变形的素描。
三层主堡的尖顶本该垂直指向穹顶,此刻却像被无形之手拧转的麻花,呈现出螺旋状的扭曲形态。
飞扶拱上雕刻的恶魔石像全部面朝内侧,它们的翅膀以违反物理法则的角度折叠着,石质眼球却会随着访客移动而转动。
正门上方的玫瑰窗本应镶嵌彩绘玻璃,现在却被某种半透明的肉质薄膜取代,隐约可见内部有卵形物体在蠕动。
费德西尔俯身触摸城墙基座的石块,指尖传来诡异的温热感。
这些看似风化的古老石材,在佛光照耀下竟显现出生物组织般的纹理。
当他用指甲刮下一小片碎屑时,断面处渗出了几滴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散发出铁锈与腐肉混合的气味。
“这不是石头……”
沃克兰德的声音发紧。
“是某种矿化的生物遗骸。”
她的圣杖轻触城墙,立即激起一圈暗紫色涟漪,整面城墙随之轻微痉挛,仿佛在抗拒神圣能量的接触。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建筑的透视异常,当两人向左移动时,城堡右侧会显得更近;
后退十步后,中央塔楼的高度竟比先前矮了至少三米。
沃克兰德尝试用圣光标记测量,却发现光束在靠近城墙时会突然弯折,就像被黑洞扭曲的光线。
费德西尔突然按住沃克兰德的肩膀,指向门廊两侧的火把台。
那些青铜支架分明是无数人体手臂熔铸而成,五指扭曲地托着幽绿色火焰。
火焰中心偶尔会浮现出微型人脸,在发出无声尖叫后又被拉回火舌之中,门槛上刻着的欢迎词更是令人脊背发凉:
“舍弃身躯得永生!”
整座城堡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些不合理的建筑角度、违背常理的材质特性,以及不断自我修正的空间错觉,共同构成某种超越人类认知的存在宣言。
就连虚假穹顶投下的‘阳光’,在靠近城堡时都会扭曲成病态的灰绿色,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成非人的畸形轮廓。
沃克兰德不自觉地靠近费德西尔,她的祭司袍下摆无风自动。
“这根本不是建筑……更像是活着的异空间。”
费德西尔掌心的佛光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城堡正门正在他们眼前无声地溶解,露出内部蠕动的黑暗。
某种超越亡灵层次的恶意,正透过那道逐渐扩大的缝隙注视着他们……
当二人跨过门槛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血肉愈合般的黏腻声响。
费德西尔猛然回头,只见那道本应熔解的玄铁大门竟已恢复如初,门缝处渗出沥青般的物质将最后一丝微光吞噬。
沃克兰德立即催动圣光术,但璀璨的蓝光如同被黑暗啃噬般,仅能撑开五米见方的惨淡光晕。
更远处翻涌的漆黑中,隐约传来指甲刮擦大理石的声响。
大祭司不自觉地贴紧费德西尔,冰凉的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臂膀。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