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兰德的声音有些哽咽。

“直到最后都在整理书房……”

费德西尔沉默地收起佛力，低低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巫妖的死亡只有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踏入轮回了。”

地面上，傀儡的残骸正在快速风化，那些精密的齿轮和血管转眼就化为了灰烬。

只有一枚银质的女仆胸针还完好无损，上面刻着‘艾琳·罗琳’的字样。

“走吧。”

费德西尔拾起胸针别在领口。

“该结束这场持续了三百年的噩梦了。”

第一间石室的橡木门被推开的瞬间，积攒了三百年的羊皮纸气息扑面而来。

费德西尔的瞳孔微微收缩，整个房间像是被龙卷风肆虐过一般，数以千计的羊皮纸草稿或铺在长桌上，或散落地面，甚至用细绳悬挂在天花板上，如同某种古怪的祭祀仪式。

“女神在上……”

沃克兰德轻呼一声，指尖拂过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公式。

那些用暗红色墨水书写的符号扭曲如蛇，有些地方还夹杂着干涸的血迹。

她突然缩回手，发现指腹沾了些许红色粉末，那是研磨过的红宝石，通常用于永久性魔法标记。

费德西尔缓步走向房间中央，靴底碾碎了几支早已风化的羽毛笔。

他的目光扫过最近的一叠草稿，上面画着诡异的几何图形。

七个相互嵌套的立方体，每个顶点都标注着陌生的符文。

最下方用古语写着‘永生实验地38次之躯体永存’。

“三百年前的魔法理论……”

他喃喃自语，右手突然掐了个法诀。

“魔法速读！”

刹那间，整个房间的羊皮纸无风自动。

泛黄的纸页如受惊的鸟群般腾空而起，围绕着费德西尔形成高速旋转的漩涡。

每一张草稿在掠过他眼前时都会短暂停滞，上面的内容被直接烙印进记忆之中。

沃克兰德不得不退到墙角，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在纸页飞舞的间隙，那个男人的轮廓被魔法的微光勾勒得如同神只。

然而随着记忆的深入，费德西尔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草稿中充斥着自创符号。

一个倒置的三角形代表‘空间压缩’，波浪线上打叉表示‘魔力过载’，更可怕的是那些用骷髅标记的‘活体实验记录’。

当最后一张羊皮纸归位时，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至少三成内容完全无法理解……”

沃克兰德正想回应，目光却突然凝固在费德西尔的侧脸。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斜照进来，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沾满灰尘的面颊上。

那些悬浮的羊皮纸此刻正缓缓飘落，如同降下一场知识的雪。

她没来由地想起神殿壁画中描绘的智慧之神，也是这样被典籍环绕。

“咳……第二个房间？”

费德西尔的询问将她惊醒。

女祭司慌乱地整理了下鬓发，假装在研究墙上的公式。

“当、当然！”

第二间石室的门锁早已锈蚀，费德西尔轻轻一推，整扇门便轰然倒塌。

扬起的尘埃中，两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这里简直是座羊皮纸的坟墓。

堆积如山的卷宗几乎触及天花板，仅留下几条狭窄的走道。

最古老的那些已经发黑脆化，稍新的则用不同颜色的丝带捆扎。

“《元素嬗变理论》……《血肉炼成手札》……”

沃克兰德念着几个尚且完好的标签，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禁术！全都该被封印在教廷地窖的！”

费德西尔已经再次发动速记术，这次羊皮纸的洪流更为壮观，有些脆弱的古籍在飞行途中就化为齑粉。

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魔力形成保护罩，让那些文字像游鱼般在光幕中流转。

当记忆到第三十七卷时，他突然浑身一震。那是份《灵魂锚定实验》的记录，上面详细记载了如何将活人灵魂禁锢在傀儡中的十二道工序。

“找到了！”

沃克兰德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她站在一个包铜边的红木衣橱前，手里举着卷银线缠绕的羊皮纸。

“《空间魔法短距离定点传送》，就藏在挂袍的暗格里！”

费德西尔一个箭步冲过去，指尖刚触及卷轴就感受到强烈的空间波动。

这种等级的魔法造物，放在外面足以引发一场战争。

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收入次元空间，却在转身时踢到了衣橱下的某个金属物件。

‘当啷’一声，一枚青铜令牌滚了出来。

令牌表面蚀刻着七重迷宫图案，正是艾琳描述过的地下室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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