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伤口沾了水?”苏烬接过话,扶着他往泉侧的岩后走——那里有几块半人高的石,正好挡着风,也隔了视线。“放心,我给你设护伤的结界,水浸不透。”
他说着,指尖已抚上凌言的衣襟。衣带解落时带起轻响,外袍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
苏烬的动作极轻,解开中衣系带时,目光落在他胸口——
那里缠着的绷带早已换过,却仍能看出底下狰狞的轮廓,皮肉翻卷的痕迹透过布帛隐隐可见,像块被生生剜过的玉,触目惊心。
凌言垂眸瞥见那处,睫毛颤了颤,刚要移开视线,手腕已被苏烬攥住。
“别看。”苏烬的声音沉了些,指腹轻轻蹭过他腕间的动脉,“等愈合了,我每日用灵力给你温养,保管一点疤都不会留。”
他说着,指尖凝起淡金的灵力,缓缓覆上绷带外的伤处,那灵力温得像春日的阳光,透过布帛渗进去,熨帖得伤口的钝痛都轻了些。
“你在这调息,我去去就回,顺便给你拿干净的衣袍。”
凌言望着他认真的眉眼,喉间动了动,终是轻轻“嗯”了一声。
苏烬这才松开手,转身往霍念那边走。
少年正蹲在不远处的雪地里,手里攥着根枯枝,对着雪地上团毛茸茸的东西戳来戳去。
那物通体雪白,圆滚滚的像只兔子,却比兔子大些,耳朵尖带点黑,此刻被戳得不耐烦,转过头来——
一双眼睛竟是翡翠般的绿,在雪地里亮得惊人。
“苏烬!”霍念见他过来,举着枯枝喊,“你看这是什么?能吃吗?”
苏烬走过去,看了眼那生物,又看了眼霍念跃跃欲试的样子,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不能。”
“为什么?”霍念不服气,“看着挺肥的,烤着吃肯定香。”
“你没看见它眼睛?”苏烬指了指那生物的绿瞳,“寻常兔子眼睛是红的,这是冰原的‘雪猧’,性子烈得很,肉里带寒气,吃了怕是要闹肚子。而且……”
他顿了顿,看着雪猧冲着霍念龇出的尖牙,“它牙尖得能啃动冰岩,你确定要惹它?”
霍念被那尖牙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枯枝,嘟囔道:“不能吃早说,白让我蹲了半天。”
雪猧似是听懂了,对着他“嗷”了一声,扭身钻进旁边的雪洞,尾巴扫过雪地,留下道浅痕。
云风禾从不远处的雪坡后绕出来时,手里正拎着个扑腾的小东西,银白的羽毛沾着雪粒,尾羽拖得长长的,竟是只肥硕的银毛雪雉。
他晃了晃手腕,雪雉扑棱的翅膀带起细碎的雪沫,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这倒有个能吃的,就是这东西忒灵,在雪地里窜得比风还快,追了半天才按住一只。”
霍念眼睛瞬间亮了,先前被雪猧扫了兴的郁气一扫而空,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在哪呢?我跟你一起去追!多抓几只!”
“好啊。”云风禾笑着将雪雉递给走过来的苏烬,“苏兄,先帮着拴在那边岩缝里,我们再去那边林子找找,说不定还有。”
他指了指西北方一片矮矮的雪松林,“不过那附近冰裂多,方才我看见好几处冰纹如蛛网,阿念可得当心些,脚底下别太急。”
霍念正弯腰拍膝盖的雪沫,闻言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屑:“你才会掉进去呢,当我三岁小儿?这点冰原走脚的本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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