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刚坐下,便扬声喊老板:“切三斤烤鹿肉,多撒些花椒面!再来一坛烧刀子,要最烈的那种!”
不多时,老板端来个黑陶盘,烤得焦黄油亮的鹿肉冒着热气,边缘微微蜷起,撒在上面的花椒与孜然混着肉香扑过来。
旁边的粗瓷酒坛“咚”地搁在桌上,封泥一启,一股辛辣的酒气便冲了出来,带着点松木熏过的烟火味。
巴图拎起酒坛,往两个粗陶碗里各倒了半碗,酒液澄澈,晃一晃便起了细密的泡沫。
他把其中一碗往霍念面前推了推,粗声笑道:“兄弟,整一杯?这烧刀子可是咱部落里自己酿的,喝着带劲!”
霍念瞅了眼自己面前那盏温着的米酒,杯沿还浮着层米香,便指了指:“我这儿有酒呢,温过的,不烈。”
“你那不行。”巴图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碗里的烧刀子,“这才叫酒!入喉像团火,下肚暖烘烘的,顶得住外头的风雪。”
霍念被他说得有些好奇,端起那碗烧刀子凑到鼻尖闻了闻,辛辣气直钻脑门。
他犹豫着抿了一小口,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手里的碗都差点没端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跟吞了把辣椒似的,太辣了!这……这能喝吗?”
旁边那瘦高汉子“嗤”地笑了,露出两排白牙:“他叫木格,跟巴图一个部落的。”他指了指巴图,“这烧刀子就是要这股劲,喝下去浑身毛孔都张开,就是在雪地里跑一个时辰,汗都能把棉袄浸透,一点不冷。”
巴图猛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咂咂嘴道:“瞧你们这打扮,绫罗绸缎的,倒像南边来的贵公子?”
他打量着霍念,又扫过云风禾,凌言和苏烬,“年纪瞧着也不大,大冷天往这冻土边钻,家里人就放心?这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前几日还有个商队的伙计掉队,第二天就冻成了冰坨子,硬邦邦的跟块石头似的。”
霍念刚缓过那口酒劲,闻言便梗着脖子道:“我们三个说不定真能冻着,他可绝对冻不死。”
他伸手指了指云风禾,“他是昆仑来的,常年在雪山顶上待着,冰窟窿里打滚都嫌暖和。再说真冷得受不住,大不了……”
他忽然顿住,瞥见云风禾正不动声色地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忙把“开个御寒结”咽了回去,改口道,“大不了多裹几件棉袄呗。”
云风禾轻咳一声,往他碗里夹了块鹿肉:“阿念,快吃东西,肉要凉了。”
“昆仑?”巴图眼睛一亮,凑过来些,“那可是好地方!老人们说昆仑山顶住着神仙,能呼风唤雪,长生不老,是真的假的?”
霍念刚塞进嘴里的肉差点喷出来,含糊笑道:“神仙?我看是神经病还差不多……”他撞了撞云风禾的胳膊,“是吧,云公子?”
云风禾无奈地摇了摇头:“是……神经病……”
“我要是神经病,你跟着我跑这么远,不也得沾点边?”云风禾挑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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