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中央空调总在午后吐出潮湿的风,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斜对角的工位。
荣荣正对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发愁,左手扶住瓶身,右手食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黑框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了半寸。
这是我第三次在本周看到这幕。
她的马尾辫随着用力的动作轻轻晃动,像只困在玻璃瓶里的蝴蝶。
我攥着鼠标的手突然有些发痒,起身去茶水间的动作自然得像每天打卡。
“需要帮忙吗?”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她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
“啊……谢谢。”声音细得像,轻轻一捏就化在空气里。
瓶盖在我手里转了半圈就开了,她接过水时指尖擦过我的手背,像羽毛扫过心尖。
“每次都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耳尖泛着淡淡的粉。
我摆摆手说没事,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咕咚”一声轻响,脚步差点乱了节奏。
部门聚餐那天,她被安排坐在我旁边。服务员端来酸梅汤,她握着瓶子转了半天,瓶盖纹丝不动。
我假装和同事说笑,手却悄悄伸过去,在桌布掩护下拧开了瓶盖。
她抬头看我,睫毛在镜片后忽闪了两下,低声说了句“谢谢”,声音里带着点啤酒的泡沫味。
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撑着伞送她到地铁站。
她抱着文件夹缩着肩膀往前走,高跟鞋踩进积水里发出啪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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