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房、管事嬷嬷、吴嬷嬷。
所有曾让她跪地低头、受辱失尊的人。
都要,一一清算。
而此刻的左文枭身为左府之主,虽跋扈狠辣,却并未完全掌控全局。
在这城中,还有两大家族与左府并列鼎足:一为沈家,执掌南城水运盐道,商贾无数,银钱滚滚;
二为梁氏,祖上出过三代郡守,盘踞西门城防,子弟尽多武将,兵权雄厚。
左文枭数次试图蚕食二家势力,却总因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妄动。
然而这一切,在一个夜晚,悄然有了变化。
那夜,房中灯火昏黄,檀香袅袅。
左文枭裸着上身,横躺在雕花檀木大榻之上,一手端着玉杯,轻啜着温过的竹叶青,一边眉头紧蹙。
阿璃坐在榻侧,衣衫宽松,眉目慵懒地斜倚在一侧,柔指轻拈琴弦,拨出一串低低的回音。
\"这沈家、梁家,若不是这两家老狐狸彼此提防,我哪容他们坐到今日。\" 左文枭低声咕哝。
阿璃目光一动,神色却未变,只低头斟茶:“大人心思天纵,只是无人为您探出他们的命门。”
左文枭冷哼:“他们那点勾当,难查?只是有些事我不屑去做。”
阿璃的声音柔软如丝,悠悠地道:“若是大人不便,不如让我去走一趟?以如今大人对奴的宠爱,想来他们也不会防我。”
左文枭侧过头看着她,眉目间带着审视:“你想出府?”
阿璃轻笑一声,眼波微转:“奴哪敢私自离府?只是出去一趟,或许能让大人看见些趣事。”
他看着她,沉默片刻,忽而笑了:“你这张嘴,越来越像狐狸了。好,准你去。”
自此,阿璃第一次走出左府。
她乘的是小轿,却不张扬,衣衫素净,只在发间簪了一朵绢花。
这一身打扮落在街头,既不惹眼,却偏偏叫人无法忽视。
她故意在沈家、梁家常出没的酒楼前路过三次,不急不缓,目不斜视。
果不其然,那些勾栏旁的少年郎,眼神就像中了毒。
沈家二公子沈晏初,号称风流才子,一眼就盯上了她。
几天后,他便托人向左府打听,说是要请阿璃喝茶赏曲。
阿璃不拒,也不应。
只是命人回话:“若公子愿等,明日申时,竹巷观音庙前,可一见。”
那日,她穿了一袭银灰薄纱,步履轻盈如猫,纤腰束得细极。
沈晏初一见,心神俱醉。
而更令沈晏初无法自拔的,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听闻沈公子文采斐然,可否为我题一副‘红颜画骨’?”
一句话,如同细雨拂火,令他心痒难耐。
再往后,是梁家四少梁知远的入场。
与沈晏初不同,梁知远乃武人出身,性子直爽,却也被她那若隐若现的媚意勾得神魂颠倒。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东市花灯夜。
她身披红衣,独自走在灯海之间。
他从马上跳下,一把挡在她前头,说道:“姑娘,你可是迷路了?这等灯海之中,怕是会有歹人。”
梁知远以为此番举动,算得上是英雄救美的剧情。
甚至脑海中却想着眼前这位姑娘来一个一见钟情,投怀送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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