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厌恶的,不正是你现在这个模样吗?”朱裕同冷冷问道。
左文枭怔了一瞬,旋即笑意更浓。“是啊。讽刺吧?我年轻时,也曾立誓为民、为国、为人间正道……可到头来,不过是逐利的权臣,喜怒由心,生死予人。”
他看向朱裕同,那眼神中多了些疲惫,却仍有那一抹扭曲的讥讽,“但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很清高!”
“你今日诛我,众人高呼万岁,可等你手中权势渐重,你尝过那真正的权力滋味,你迟早也会变成我。”
朱裕同沉默片刻,才道:“我不是神,我也不奢望自己永不被腐蚀……可我会始终记得我为何而走上这条路。”
左文枭“嘿”了一声,笑着摇头,“一开始谁不是这样说的?我当年也这么说。你看我现在?”
他忽然眼中泛起癫狂,咧嘴大笑:“我没输,朱裕同,我没输!你以为你赢了?我活过,我享受过,我掌控过所有人的命运,而你……”
“你不过是把自己放入了新的囚笼!”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裕同眉头紧皱,却不再言语,只是缓缓举起长剑。
而就在这时——
“噗呲!”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传来。
众人愕然,只见那左文枭竟不知何时握住了地上的断剑,反手刺入自己的心口。
“与其落入你们之手,我倒不如……死在自己手上。”
他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讥诮的弧度。
“别替我悲悯,别说什么救赎。”
“我左文枭,一生恶贯满盈,但……从不后悔。”
鲜血狂涌,那具高傲而肮脏的躯体终于瘫倒在地。
一切归于寂静,只余风卷残烛,火光映着他的尸骸,在地上拉出一道诡异的影子。
秦月柔默默走到朱裕同身旁,轻声道:“他这样的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遗忘。”
朱裕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望着那具尸体,缓缓道:“倒是便宜这畜生了。”
他一转身,看向远处仍在奋战的民生军士兵,声音沉稳而有力:“清点尸首,封锁左府!凡通敌、助虐者,一并拘押审问!”
“今夜之后——琢城再无左文枭!”
就在朱裕同一行人清点左府的时候,夜风拂过庭院,残灯微晃,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冷寂。
卿瑶忽然大声叫道:“同哥哥,我找到璃儿姐了!”
话音刚落,她牵着一个身着淡紫罗纱的女子缓缓走来。那女子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却又藏着丝丝疲惫与苍凉。
她一袭轻纱,发丝如墨,步伐虽轻,却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肌肤雪白,唇若丹砂,身段婀娜有致,却非天真烂漫之姿,而是一种……懂得取悦男人目光的从容。
朱裕同望着她,心中隐隐一震。
她……变了。
曾经那个在牢中瑟缩而又倔强的小女孩,如今却已然成为一个笑容中带毒、柔媚中藏伤的女子。
眼神之中充满慵懒妩媚。
随后她眼角一挑,看着朱裕同,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那笑带着熟悉,却也隔着层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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