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废庙斩死诡笑的伪佛;曾在道观中当众揭穿祸国的仙宗内奸;也曾一剑斩下官府妖修之首,使得整座州府的百姓焚香相拜,却被他断然止住——
“不拜我。”
“拜你们自己。”
……
一城一血,一役一火。
他行走过的大地,皆是灰烬之后的新生。
后来,他救下一支被官兵追杀的难民队伍。
那是北境岭南交界的雾林之中,数十名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蜷缩在野草之中,一支“征剿令牌”的队伍正逼近。
官军带着法器、带着刻着灵纹的锁链,一边高呼:“有妖藏身此地!一律拘押,抗命者杀!”
朱裕同未言半句,一剑出鞘。
那一日,雾林之中血雾滔天,天光再现之时,只有那群难民跪地而泣。
他们问:“恩人你到底是谁?”
他说:“若愿与我一道走,那便一同走。”
那之后,十人成百,百人成千。
朱裕同,亲自在赤焰山下立起一杆墨金大旗。
旗上两个古字:
——“民主”。
“民之主”者,不是神,不是仙,更非哪位天命加身之人。
他高声疾呼:“神只高坐而不理人间疾苦,仙门立宗而争名逐利,既然如此……我等为何不可自成其道?”
他号召“废神治,立人制”,
他率军拆庙焚像,驱逐神道使者。
他劝说剑宗、散修、灵台隐士归于大义;
他重铸兵阁,召集老卒,言:“此生不为帝,不为仙,只为百姓守一线生机!”
他亲征北岭,斩山贼七千,收复五座州城。
他南破五州,活埋贪官四十八人,只因那些人于战乱时盗粮私囤,致使十万人饿死于荒道之中。
他,不是神。
他只是朱裕同——人族中,一个不愿低头的少年。
……
直到某一日,在征途中,一位游商带来密报,言称他曾在琢城西市听闻一人唱曲,那曲调与朱裕同少年时于黄岭村中听过的一模一样。
“是她。”
朱裕同心中微颤。
那曾于废庙中救过自己的女子,或许尚在人世。
他率人乔装,乔装为游商队,潜入琢城。
那是一座极度繁华却又极度腐败的城池。
高楼林立,画舫轻舟,却每夜十方灯红。
正中的高台楼阁名曰“关新楼”。
此地表面为酒肆茶楼,实则乃三教九流聚集之所,消息贩子、武林散修、退役兵卒、妖族细作、术法之徒、伪佛狂僧——皆可在此藏身。
它是地下王朝的一角,是整座琢城真正的“耳目中枢”。
城主左文枭——便是这腐败王城的缩影。
山高皇帝远,在这他就是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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