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这才上前，抬手掀开帘帐，榻边的小灯盏映得周遭灯火昏暗，宋婉儿长发披散在枕边，睡相也不好，被子踢得乱七八糟的。

“又踢被子，跟个小孩似的。”

江昊轻声说着，帮宋婉儿盖好被子，又顺手她看到一半胡乱扔在枕边的话本子拿起来，在她刚看到的地方折了一页脚放到她边上。

在将军府的时候，他时常暗中做这些事，在宋婉儿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做得十分得心应手。

这里是宋婉儿的闺房，屋里弥漫着她最喜欢的熏香，江昊呼吸之间全是她的味道。

许是多日不见思念入骨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在宫宴上看到顾元嘉得偿所愿，他羡慕嫉恨……

江昊没有像之前在将军府那样做完这些就走，他在宋婉儿榻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

宋婉儿脾气不差，但是每次见到他都没什么好脸色，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安静娇美。

江昊看了宋婉儿很久，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一直在装睡的宋婉儿实在绷不住，直接睁开眼，抬手就给了江昊一个大耳刮子，“你、你……”

“不装睡了？”

江昊抬手摸了一下被宋婉儿打了一巴掌的那半张脸。

火辣辣的。

还挺疼。

但江昊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了。

“笑什么？”宋婉儿坐了起来，忍不住骂他：“难不成你大半夜摸到我屋里来就是为了讨打？”

“或许吧。”

江昊没同以往一般跟她呛声，反倒说了这么三个字。

“你是不是喝多了？”

宋婉儿简直没法理解江昊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只能当他是在宫宴上喝多了，跑到她这里来发酒疯。

江昊在灯火下看着宋婉儿，眼里的情意稠密像是要拉出丝来，“那你就当我是喝多了。”

“我、我不跟你一个醉鬼说了。你赶紧走！”宋婉儿不知道江昊留在这里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当即道：“夜闯私宅，即便你是平西侯也一样要被问罪，这次我就先放过你，再有下次我一定——”

“还可以有下次是吗？”

江昊幽深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

“我真是多余跟你废话。”宋婉儿踹了江昊一脚，“滚！”

江昊人高马大，身强体健，被宋婉儿踹了依旧不动如山地在榻边坐着，反倒是宋婉儿的脚踹的生疼。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踢疼了？”江昊见状立刻就捧起了宋婉儿的右脚，“我看看。”

“不要你管！”宋婉儿拿被子把自己的脚盖住不让江昊看，气鼓鼓道：“你不来，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一来——”

“我的错。”

江昊认错认得极快，且态度极好。

宋婉儿觉得这人哪哪都不对劲，没好气道：“知道是你的错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给我添堵。”

江昊抓住了这话里的重点，“我能给你添堵，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你心里早就有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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