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靠在椅背上，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微微颤抖。林默的质问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耳朵。

他脸色苍白，嘴唇嗫嚅了几下，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羞愧和一种被逼到墙角般的窘迫。灵魂深处的链接清晰地传递着林默的怒火，让他无处可逃。

“城主…我…”赵刚的声音干涩嘶哑，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弹药…太匮乏了…一直…一直不够用…我们…我们只能收缩防御圈…确保城墙内相对安全…城外的…城外的零星丧尸…为了节省子弹…平时…平时真的…很少主动出去清理…想着…想着它们威胁不大…”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不敢看通讯器。这个残酷而无奈的真相，此刻被赤裸裸地揭开，如同将他最后的遮羞布撕碎。

为了节省那点可怜的弹药，他们选择了龟缩，选择了对城外威胁的视而不见，最终酿成了今日迁移路上的苦果！

那些倒在丧尸爪牙下的平民和士兵，某种程度上，正是他们过去不作为的牺牲品！

通讯器那头，是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林默没有立刻爆发，但这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恐惧。

“废物！”最终，林默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有这简短的、充满鄙夷的两个字，随即通讯被切断。

越野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赵刚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迹。

巨大的耻辱感和对牺牲者的愧疚，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他旁边的几个原希望城军官，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后方步行队伍的混乱并未停止。丧尸的袭击如同跗骨之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每一次袭击都让队伍更加混乱，速度更加缓慢，士气更加低落。护卫的士兵们双眼赤红，体力在不断的搏杀中飞速消耗。

“快！再快点！跟上！”军官们嘶哑地催促着，鞭策着早已精疲力竭的人群。

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木棍的老者，在慌乱躲避右翼突然扑来的两头丧尸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满是碎石的路面上。

他痛苦地呻吟着，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旁边的人流下意识地绕过他，继续麻木地向前移动。

“爷爷！爷爷！”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哭喊着从队伍中跑出来，想要去扶老人。

“别管我！囡囡快走！”老者焦急地挥手，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眼中满是绝望。

负责断后的两个士兵看到了这一幕。其中一个是原希望城的老兵，他看着那无助的一老一小，又看了一眼正嘶吼着扑来的丧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下意识地端起了枪，想要射击。

“妈的！别开枪！省子弹！”旁边的队长厉声喝止，脸色铁青，“冲过去！用刀解决！快！”

老兵一咬牙，挺起刺刀就要冲上去。但就在此时，那两头丧尸已经扑到了老者身前！枯爪带着腥风抓下！

“不——！”小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精准无比！两颗子弹呼啸而至，瞬间洞穿了那两头丧尸的后脑勺！污血和脑浆喷溅在老者惊恐的脸上！

枪声来自队伍侧后方稍高的一个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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