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一脸受伤的冷氏,薄唇扯出苦涩,神情却带有释然:“记得母亲常常叮嘱,劳逸结合能得长久,可儿子几时起,几时歇,娘可知否?”
“所喜之食,口味如何,母亲又可曾过问?”
“澹儿已然分不清,父亲和母亲要的是一个儿子,还是一个只需重盛家族,传宗接代的工具。”
慕澹道破藏着心头多年的困惑和悲寂,看向慕国公和冷氏,眼底复杂:“就连此刻,父亲母亲反应如此之大,究竟是因为儿子喜欢上了同为男子的靖棠,还是因为偌大的国公府此后无以为继呢?”
慕国公和冷氏脸色骤变,对儿子的感情自是真,可对方说的也丝毫不差,皆是实情。
看着像是被戳中心思,陷入沉默的二老,慕澹薄唇微压,即便心底早已清楚,可直面这一刻仍觉多年不值。
或许,从出生那刻便注定不值。
慕芷蕊上前扶起冷氏,失望出声:“兄长只因喜欢上祈哥哥,就合该将肩上本应承担的责任全部推卸掉吗?”
“父亲母亲多年来对你的期望,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你真的能做到熟视无睹吗?”
慕澹先前所说在她看来不过都是托词,为了一己私情便抛下所有,弃家族未来于不顾,实在自私。
她不明白,短短时间为何兄长会变化如此之大。
慕澹眼底讽刺,神情愈发漠然,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厅内,属她最无资格说这话。
既得利益者,便保持沉默罢了,偏偏还要无知,又摆出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跳出来,岂不可笑。
见他完全无视自己,慕芷蕊心里不甘又憋闷。
她的话,成功让愣住的慕国公怒火重新升起。
“逆子,你若是固持己见,不肯与他断了往来,就别怪为父绝情!”
慕国公眯着眼,一脸肃穆的看向他。
慕澹没有说话,只是朝二老分别行了大礼,心意立下。
放弃阿祈,恕难从命。
“好,好好。”
慕国公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咬牙切齿狠声道:“你既然冥顽不灵,为父也无话可说。”
“来人啊,上家法!”
冷氏惊骇失声:“老爷不可…”
慕芷蕊心里颤栗,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兄长,粉白的嘴瘪起,“兄长,向父亲认错吧,蕊儿求你了。”
慕澹阖眸,再睁眼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没有看慕芷蕊,反而看向慕国公和冷氏,“儿子自愿受家法,家法过后,儿子自请脱离慕国公府,此后慕澹与国公府再无干系,如此这般,我与靖棠的事,也不会牵连国公府半分。”
慕芷蕊彻底红了眼,傻傻的定在原地,满脑子都是那句‘自愿脱离慕国公府’。
兄长这是,不要他们这些家人了?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