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哉抱朴子曰背圣主而山栖者巢许所
以称高也遭有道而遁世者庄伯所以爲贵
也轩辕之临天下可谓至理也而广成不与
焉唐尧之有四海可谓太平也而偓佺不佐
焉而德化不以之损也才子不以之乏也天
乙革命而务光负石以投河姬武剪商而夷
齐不食於西山齐桓之兴而少稷高枕於陋
巷魏文之隆而干木散发於之王四老风戢
於商洛而不妨大汉之多士也周党麟跱於
林薮而无损孝文之刑厝也夫宠贵不能动
其心极富不能移其好濯缨沧浪不降不辱
以芳林爲台榭峻岫爲大厦翠兰爲絪牀緑
叶爲帏幙被褐代衮衣薇藿当嘉膳匪躬耕
不以充饥匪妻织不以蔽身千载之中时或
有之况又加之以委六亲於邦族损室家而
不顾背荣华如弃迹絶可欲於胷心凌嵩峻
以独往侣影响於名山内视於无形之域反
听乎至寂之中八极之内将遽几人而吾子
乃恐君之无臣不亦多忧乎或曰学仙之士
独洁其身而忘大伦之乱背世主而有不臣
之慢余恐长生无成功而罪罟将见及也抱
朴子答曰夫北人石户善卷子州皆大才也
而沉遁放逸养其法然昇降不爲之亏大化
不爲之缺也况学仙之士未必有经国之才
立朝之用得之不加尘露之益弃之不觉毫
厘之损者乎方今九有同宅而幽荒来仕元
凯委积无所用之士有待次之滞官无暂旷
之职动久者有迟□之叹勳高者有待漏之
屈济济之盛莫此之美一介之徒非所乏也
昔子晋舍视膳之役弃储贰之重而灵王不
责之以不孝尹生委衿带之职违式遏之任
而有周不罪之以不忠何者彼诚亮其非轻
世薄主直以所好者异匹夫之志有不可移
故也夫有道之主含垢善恕知人心之不可
同出处之各有性不逼不集以崇光大上无
嫌恨之偏心下有得意之至欢故能晖声并
扬於罔极贪夫闻风而忸怩也吾闻景风起
则裘鑪息世道夷则奇士退会?乱既平休
牛放马烽燧灭影干戈载戢繁弱既韬卢鹊
将烹子房出玄惟而反闾巷隹布释甲胄而
修鱼钓况乎学仙之士万未有一国家吝此
以何爲哉然其事在於少思寡欲其业在於
全身久寿非争竞之丑无伤俗之负亦何罪
乎且华霍之极大沧海之勿飡其高不俟翔
埃之来其深不抑行潦之流撮壤土不足以
减其峻升勺出不足以削其所土世不过有
数仙人何能有损人物之也二叶或曰果其
仙道可求得者五经何以不载周孔何以不
言圣人何以不度世上智何以不长存若周
孔不知则不可爲圣若知而不学则是无仙
道也抱朴子答曰人生星宿各有所值既详
之於别篇矣子可谓戴盆以仰望不睹七曜
之炳粲蹔引领於大川不知重渊之奇性也
夫五经所不载者无限矣周孔所不言者不
少矣特爲吾子略说其万一焉虽大笑不可
止局情难卒开且令子开其较略焉夫天地
爲物之大者也九圣共成易经足以弥纶阴
阳不可复加也今问善易者问天之度数四
海之广狭宇宙之相去几爲几里上何所极
下何所据及其转动谁所推引日月迟疾九
道所剩昏明修短七星迭正五纬盈缩冠珥
薄蚀四七凌犯彗孛所出气矢之异景老之
祥辰极不动镇星独东义和外景而热望舒
内鉴而寒天汉仰见爲润下之性涛潮往来
有大小之变五音六属占喜怒之情云动气
起含吉凶之候搀抢尤矢句始绦绎四镇五
残天狗归邪或以示成或以正败明易之生
不能论此也以次问?秋四部诗书三礼之
家皆复无以对矣皆曰悉正经所不载唯有
巫咸甘公石申海中郄萌七曜记之悉矣余
将问之曰此六家之书是爲经典之教乎彼
将曰非也余又将问曰有召之徒爲是圣人
乎彼亦曰非也然则人生而戴天诣老履地
而求之於五经之上则无之索之於周孔之
书则不得今宁可尽以爲虚妄乎天地至大
举目所见由不能了况於玄之又玄妙之极
妙者乎复问俗人曰夫乘云蠒産之国肝心
不朽之民巢居穴处独目三首马间狗蹄修
臂交股黄池无男穿胷旁口廪君起石而沉
土船沙壹触目而生羣龙女娲地出壮宇天
堕甓飞犬言甓一\/作璧山徙社移三军之衆一朝
尽化君子爲鹤小人成沙女仞一作\/丑倚枯二
负抱柱寄居之虫委甲步肉二首之蛇弦之
爲弓不灰之木不热之火昌蜀之禽无目之
兽无身之头无首之体精卫填海玄让逓生
火浣之布切玉之刀炎昧吐烈磨泥漉水枯
灌化形山夔前跟石修九首毕方人面少千
之劾伯率圣卿之役肃霜西羗以唐景兴鲜
卑似桑鳖强林邑以神録王庸蜀以流尸帝
监神婴来而虫飞纵目世变於荆岫五丁引
蛇以倾峻内甚振翅於三海金简玉字发於
禹井之侧正机平??割乎文石之中凡此奇
事盖以千计五经所不载周孔所不说可皆
复云无是物乎至於南人能入柱以出耳御
?停肘水而控弦伯氏蹑亿仞而企踵吕梁
能行歌以凭渊宋公克象弃以乱眞公输飞
木鷄之翩翾离朱觌毫芒於百步贵获効膂
力於万钧越人揣鍼以苏死竪亥超迹於累
千郢人奋斧於鼻垩仲都袒身於寒天此皆
周孔所不能爲也复可以爲无有乎若圣人
诚有所不能则无怪於不得仙不得仙亦无
妨於爲圣人爲圣人偶所不闲何足以爲攻
难之主哉圣人或可同去留任自然有身而
不私有生而不营存亡任天长短委命故不
学仙亦何怪也
抱朴子内篇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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