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峰正蹲在角落捡观音像的碎瓷片,闻言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二叔这话在理,就是有个小问题。” 他摸出手机,点开头条新闻里的照片,“《唐氏集团顺位权力继承定议》里写得明明白白,念安小姐昏迷期间,由唐亭小姐暂行接管集团事务,黄仁蒲先生从旁协助。这可是经过公证的,你不会没看过吧?”
唐振国的脸色僵了僵:“那是他们早就串通好的!”
“哦?” 陈宇峰挑眉,白发茬在晨光里亮得显眼,“二叔是说公证人员也参与串通了?还是说,集团定下的规矩,到你这就不算数了?” 他往供桌边靠了靠,肚子上的赘肉随着动作晃了晃,语气却带着股子老辣,“我记得唐老先生在世时,最恨的就是无视规矩的人。”
黄美霞想插话,被陈宇峰抬手拦住:“二婶别急,我还没说完。黄仁蒲先生昨天已经联系了律师,要是有人敢在丧期违背《顺位权力继承定议》,就按相关规定起诉。”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与黄仁蒲的聊天记录截图,“你们说,这官司打起来,宗族的脸往哪搁?”
唐振国的手指在西装裤上绞出褶子。他知道《唐氏集团顺位权力继承定议》的效力,此刻被戳到痛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我们也是为了小亭好。” 黄美霞强撑着笑,假睫毛耷拉下来,“既然有这定议,那我们就……”
“慢着。” 陈宇峰突然弯腰,从供桌下摸出个急救药盒,盒子边缘有圈细微的齿痕,“警察漏了这个,二婶要不要顺便带给法医看看?说不定能查出点新东西。” 他故意把 “新东西” 四个字咬得很重,眼角的余光瞥见唐振国的喉结猛地动了动。
黄美霞拉着丈夫就往外跑:“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陈宇峰把药盒塞进她手里,挠了挠头:“不用谢。你只要按照《顺位权力继承定议》行事,他们就挑不出错处。” 他蹲下来,视线与唐亭平齐,语气难得正经,“这种家事,拳头硬没用,得靠规矩说话。”
唐亭摸着药盒上的齿痕,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总说 “你二叔看着和气,心比谁都狠”。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供桌的香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攥紧了盒子,仿佛握住了某种答案。
陈宇峰望着门口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 —— 刚才唐振国夫妇离开时,他分明闻到他们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劣质香水,像极了医院太平间的味道。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