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两瓣唇吧唧吧唧地嚼着饼子,一边努嘴往前扬了扬头,含混不清地道:“就……因为她喽!”
二人顺所指瞧去,见前方两丈开外,坐着一对男女,举止亲密,似是情侣。那男子样貌端方,只眼尾处生了块褐色胎记,身旁的女子体态圆润,穿了件粉色衫子,细眼塌鼻,着实普通,头上挽了两个髻子,正往对方口里送吃食。
阿黄看了一会子,转过头,奇道:“朋友,那是你心上人吗?”
“白发老者”点点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二人又是一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梅剑之微微一笑,说道:“有句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不假。”随即心想这么一说太过直白,姑娘家爱惜容貌,若知晓一旁不相干之人随意指点,却也不妥。于是话锋一转,忙又问道:“既是兄台心上人,怎与别的男子一起?”
“他们是夫妻,自然在一起。”“白发男子”轻描淡写地道。
二人被他所言又是一撼,情爱之事有人欢喜有人愁,倒也不足为奇,奇的是明知对方已为人妇,依旧痴恋,那却有悖伦常,说不过去了。
阿黄一拍脑门,喜道:“我还以为你们中土之人恪守成规,重视礼教,此番看来,也不尽然。”
“白发老者”突然眉头一皱,大声斥道:“胡说什么?她原本是要与我成亲,半道给那厮横插一杠,这才成了他的妻子!”
那边的妇人仿是听到他高喊,朝这边望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梅剑之微感惊讶,又问:“难道那位女娘子移情别恋,喜欢上那人了?”
“白发老者”神色一黯,叹息一声,半晌才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当时我与她已定下亲事,只等吉日迎娶过门。谁料娶亲的前三日,我在镇上与人喝了场大酒,各个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再一醒来,就发觉头发尽数白了。小翠见我这副模样,说什么也不肯嫁,只得取消了这门婚事……”他摸摸头发,又躺到地上,叹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惨啊?”
阿黄“嗯”了一声,瞬即摇头,反驳道:“不过是白了头发,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快要死了,那小娘子嫁过来守寡。单凭此便反悔,想来你们二人,感情也不极深。”
梅剑之亦觉有理,也点点头。
那“白发男子”似是对一番论调全不在意,面上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停将半晌,从袖中摸出个手指长的瓷瓶,向二人晃了晃,说道:“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吗?”见二人摇头,忽地咧嘴一笑,颇为得意地道:“是毒药。他下毒害我,我需也得叫他尝尝一夜白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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