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相甸头支在石上,不屑地道:“她啊,不过是个会点功夫,做皮肉生意的女子罢了。”
梅剑之与慕容离相视一怔。但见苓妮儿一扫适才眉飞色舞姿态,神色似哀似伤,婉儿启齿,悠悠唱道:“玉炉香冷衾如冰,独对银釭泪暗倾……”其声细而绵长,与适才小曲儿高昂轻快极为不同。但见她婉转凄语,朝着五鬼栖身的方向看来,继续低吟:“梧桐叶落秋声紧,凄凉怎听?恰似俺薄命人,断肠时夜永。”一曲唱罢,眼波含泪,趁众人鼓掌称赞之际悄悄抹去。
慕容离心思细腻,兼同为女子,听出她曲中世事无常之意,隐含无尽酸楚,忽而奇道:“她原先便是这般么?”问的却是与人尽夫之事。
谢龙道:“谁知道呢!”倏地又想起什么,道:“对了,你们是怎生寻到这野牛坡的?”
梅剑之将路上情形简要说起,自不忘夸赞兴波观的赵崔二人一番。见谢龙和其余三鬼微感吃惊,又问:“怎么了?”
只听鲜少发话的鲁丑,突然沉声提醒:“梅兄弟,这在座的,没什么好人。”言下之意却是说:“那赵兴波与崔兴波,自然而然也不是好人,可切莫轻信。”
梅剑之微微一愣,心道:“我原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人,没由来的哄骗,却为什么?”于鲁丑提醒不甚相信,笑了笑没再接话。
次日天刚蒙蒙亮,便听西首乒乒乓乓兵刃击声传来。梅剑之蓦地惊醒,跃出石头屏障,远远看去,两个大汉手持短刀,青光乍闪,与对面另一人斗得不可开交。山中薄雾盘旋,却又看不清三人是谁,遂迎上欲看个究竟。
那二人身材壮硕,将短刀舞得刷刷作响,围着对面那人连番劈砍。对面那人影不胖不瘦,无论弯身躲避,还是腾跳起落,无不透着稳健,几下功夫已轻易地躲过来势,武功颇为不俗。
梅剑之凑近,见到赵崔二人,打了个招呼,又望向那三人,仔细一看,那两个身材壮硕的汉子,竟是前一日在太平镇与方若望发生口角的二人,对面那个,正是一直独来独往的马楹。
“怎地一大清早,这几人已打了起来?”梅剑之低声向赵、崔兴波问道。
崔兴波拽了拽他衣角,示意坐下来说。梅剑之坐到熄灭就的火堆旁边,焦味隐隐扑鼻,但见四周横七竖八躺着数人,枕着包袱仍旧睡觉,有的鼾声冲天,似乎全然不在意那三人喝骂拆斗。
“那二人一个叫乌子澄,另一个黄头发的,人称千面怪楚剩意,原本从军当过几年小兵,听说在军营里与人斗口杀了人,担心按律被处置,索性逃出军营,躲到了山里。这几年不知搭上了什么权贵,杀人放火四处为祸,又在太行山一带做下了几起案子,便引得那马楹不满,没日没夜地追杀二人。二人武功原不比马楹高强,却每每到凶险关头给人救下,那马楹追杀未遂,越发愤恨,是以结下了极深的梁子。”崔兴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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