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汉子,他心中却再难以复现当年的孩童身影。
“哥。”,见到赵千均脸上多了一丝恍然,赵言禾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后,
放在胸前的手掌有些无措,嘴唇张了又张,却没有言语。
“父,父亲他老人家还好吗?!”,
一向淡定随和的赵千均此刻却有些慌乱,张了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有些笨拙的学着旁人的样子,询问家中的状况。
距离那次武者选拔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当年不过才四五岁。
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内院,与武者的接触也仅止于丹阁,更何况凡人。
“父亲?”,赵言禾有一瞬的怔愣,随后竟忽的落下泪来,
“父亲已经过世了,母亲也走了有些年头了,二老的丧事,是大伯给办的,哥,你不知道吗?!”。
“我,”,看着面前的汉子落泪,赵千均放下了手中的酒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于家的概念已经很是模糊了。
此刻的他这才有些愕然发现,自己面对这种事实竟是何等的平淡。
心中却再也难以升起一丝波澜,唯有修道和家族,占据在他心间。
他站起身来,扶着汉子坐了下来。
汉子起初有些不敢,甚至不敢去抓赵千均的衣袖。
但见到其他人都在交谈无人注意,他才颤颤巍巍的坐在了这仙人的位置上。
双手在大腿上擦了两下,便放在了膝盖上,有些佝偻的身子与那前面的桌案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就那么一段距离,几寸长,却始终未曾靠近。
两人相见,汉子有千言万语,口中滔滔不绝,诉说着那些年的事。
赵千均站在一旁,沉默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自己却早已记不清了。
“哥,我,我孙子也是仙人,”,
汉子忽的话音一转,撩起衣袖,轻轻沾去眼中的泪珠,再次仰头时,嘴角却挂着笑,
说到这他像是很高兴,又连忙补充了两句,
“那孩子只有两岁半,去年刚测的灵根,当时好多人到我家贺喜,险些,险些将那门槛踏破。”。
说到这,汉子低着头,目中无神的盯着面前的桌案,低声呢喃。
赵千均站在旁边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却见那汉子又忽的抬起头了,冲他笑了笑,露出有些缺损的几颗黄牙,
“哥,这孩子了不得,打小就聪明,比我聪明,也比他爹强,从小……”,
汉子一说便又是一串,小声念叨着,双眸却缓缓抬起,看向了面前的桌案。
上面有几碟菜,一个玉瓶,一个玉盏。
简单,但他不认得。
忽的将手抬起放在了桌案上,只是搭了几根手指,却攀的有力,
“唉,日后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哥,你可要多帮衬帮衬,他叫赵运才!”,
似乎怕赵千均记不住,他又连忙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
“赵,运,才,是你亲侄孙!!”。
汉子仰着头,有些浑浊的眸中闪着光,赵千均甚至能从那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
身上的衣衫白亮,有些高大,有些……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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