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说醉了就是醉了,你看谁敢说我没醉。”
虞婳却没有被逗笑,轻轻哦了一声。
周尔襟观察她:“有心事?”
虞婳不说话,一直沉默了很久,周尔襟也不催她,陪着她坐着。
她知道。
以周尔襟的性格,大概率会牺牲他自己的利益,迁就她。
但她没那么无耻,也不想他总是牺牲。
她只是试探:“你这几天去内地解决什么事?”
“内地有企业也在做evtol,据下面的人说,和我们委托李畅做的有百分之六十相似度,子公司的管理层潜伏去看,被抓了。”他娓娓道来。
虞婳意外了一下:“管理层去偷看被抓?”
“商战是不是很朴实无华?”周尔襟即便提起这件事都相当从容,“还是我去了一趟,把人和面子捞回来。”
原来他不回家就处理这种事,虞婳真是没想到,她一直觉得周尔襟处理的事情应该很高大上来着:
“是有点好笑。”
但笑了这一下,她又沉默不说话。
很久,她才艰难地低声问了一句:“下面……是在为专利庆功吗?”
周尔襟温声道:“是,现在已经中通出案待答复了,应该会比想象中更快下专利证书。”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犹豫再三,她开了口:“尔襟,我有事和你说。”
她这么认真,周尔襟也正视起来:“怎么了?”
她低下头:“专利上没有我的名字,但他们用的是我的专利。”
室内的空气好像都静滞了,四下无声。
周尔襟知道李畅针对她,只以为是李畅把她间出项目组,没想到是卸磨杀驴。
而楼下,此刻既得利益者正在和飞鸿的人推杯换盏,春风满面。
虞婳的声音好像依旧维稳克制,可有点萎靡不振:
“我不是要你让我,我也想了两天了,在想要不要告诉你,可我不想你让步,你本来就是想先抢占低空领域市场,而且还要和董事股东们交代。”
周尔襟沉思片刻没有答复,其实只是须臾,就已经够他想通其中关节,他大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循循善诱:
“那怎么又愿意告诉我了?”
她不想什么都瞒着周尔襟,默默去承受、忍耐的确是她的本能,但在周尔襟身边,她能感觉到一加一大于二:
“我想看看告诉你,我们一起商量有没有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果没有呢?”周尔襟垂眸温和看着她。
她如实说:“如果没有的话,我也可以不出声,等你们已经抢占到市场,我再举报专利,到时候你们可以重新和我签。”
“这是你这两天煎熬想出来的办法?”周尔襟温声道。
“嗯。”
他想了想:“与其之后签,现在写新的专利和我签,会不会更好?”
“我不要你让我。”她却立场很坚定,平静地说出来。
他虽然抱着她,却镇定道:“你很坚定的事,我不会让你,但你记得刚刚我说有人研发出来的evtol和我们有百分之六十相似度吗?”
“记得。”
他明说:“与其等青山耗尽再抢回来,不如釜底抽薪,我们的人去看了,不止百分之六十,起码有八十相似度,我今天一直怀疑你们所里有间谍。”
虞婳略愕然,但很快开始想是谁有问题。
周尔襟坦白:“对方根本没申请专利,想到时候直接上市,估计是想赚快钱,我们正规军再怎么快都快不过他们,抢占不了第一市场,但我们又已经研发到这个地步了,其实骑虎难下。”
忽然有不太成型的想法在虞婳脑海里浮现:
“所以,两件坏事,加在一起是不是有可能变成好事。”
周尔襟虽然面临考验,却依旧从容不迫:“有时坏事也能推人一把,我今天也在考虑要不要换方案。”
“如果换,风险会不会很大?”她其实还是会担心。
“如果换了方案,项目我会直接给到你手上,你现在有自己的组,再加点人完全可以主持这个专利。”
他慢悠悠道,“我们见面机会会很多。”
本来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让人想无语笑出来。
她幽幽道:“不奇怪吗,我们俩在桌上一本正经地谈事。”
“也可以回家在床上抱着谈,我们两个很敬业,说出去是不是模范夫妻?”他温润从容问。
“……”虞婳沉默,转移了话题,“你一直不下去能行吗?”
“现在还生气吗?”周尔襟却突然问。
她低头闷闷道:“说实话,还是有的,那是一群小人,你还请他们吃饭。”
周尔襟笑意在眼底流走一圈,不紧不慢道:“你等一下,我让他们吃够本。”
虞婳不明就里。
周尔襟发了几条信息,带着她下楼,刚走到屏风后。
看见那头的李畅正大侃这次的功劳苦劳,满面春光。
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忽然闯进来,把热红酒泼在李畅脸上。
李畅猝不及防,被烫得下意识叫了一声。
他的学生纷纷起身,围到他身边:“老师!”
“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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